第42章 游走

张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围观的人群都屏住了呼吸。 瘦高男子的手，缓缓移向腰间的短刀，目光如鹰，锐利地锁住了李天德。 他薄唇微启，声音如霜：“三十五两黄金？阁下倒是好大的手笔。不知这缠梦蛇，李公子是想买去做什么？” 李天德微微一笑，神态自若，仿佛没感受到对方的敌意。 他抬起手，随意摆了摆：“与阁下无关，既然是稀罕物，自然有人愿意高价收藏。怎么，难道这位朋友要和我争？” 瘦高男子冷哼一声，脚下微微侧移一步，像猛兽即将扑击前的蓄力。 他低声道：“世间奇物，本就能者得之。但若今日这蛇真落到你手里，怕不是人人都服。” 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场面一下子紧张起来。 张晨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对峙。 他的心跳虽然加速，却没有一丝慌乱。 这里是西市，买卖虽然重要，但命更重要。 他低头看了眼木桶里的缠梦蛇，那条蛇仍在不安地扭动。 尾巴猛地甩在桶壁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像在催促着什么。 “各位，”张晨突然开口，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我只是个小人物，卖蛇不过是想换些银子回家。谁出得起价，我自然卖给谁。不过……”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逐一从两人脸上扫过：“若是真因此惹出事端，怕这蛇还没来得及卖，命就先赔了。” 人群哗然。 有人点头议论：“张晨这话有理，真要动起手来，谁也别想拿到蛇。” 瘦高男子冷冷一笑：“小兄弟，放心，我不会动你。只是……” 他转头盯住李天德：“若有人仗势欺人，那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李天德脸上的笑意不变，甚至更浓了几分。 他缓缓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示意安抚的动作：“放心，我李某人一向守规矩，不会破坏西市的秩序。” 他转头看向张晨，语气温和：“张兄弟，这蛇，我愿意出四十两黄金，直接结清，你看如何？” 四十两黄金！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许多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价，几乎翻了个倍！ 张晨心头一跳，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他沉吟片刻，看了看瘦高男子，缓缓说道：“这位爷，您呢？” 瘦高男子眯了眯眼，眼中的杀意稍纵即逝。 他冷声道：“五十两黄金。” 人群一片哗然！ 这是疯了吗？ 区区一条蛇，竟然能飙到五十两黄金的天价！ 张晨的拳头在袖子里攥紧了，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从没想过，这条缠梦蛇竟然能掀起如此波澜。 可就在他思考的瞬间，瘦高男子和李天德的对峙变得愈发紧张。 李天德的脸色微微一沉，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这位兄弟，看得出来，你是个明白人。但五十两黄金，似乎有些过分了。” 瘦高男子毫不退让：“过不过分，只有我自己知道。” 张晨看着两人，心里飞快盘算着。 突然，他灵光一闪，手掌按在木桶上，用力拍了拍：“两位，既然都觉得这蛇值，那咱们就换个方式，公平处理。” 两人同时看向张晨，似乎对他的提议产生了些兴趣。 张晨清了清嗓子，声音不急不缓：“这蛇，谁都想要，可最终只能有一个买主。所以，不如我们定个规矩——谁能让蛇活着，谁就出价买走；若蛇死了，就一文不值，谁也别想拿走。”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 “这是什么规矩？” “蛇要是死了，还不等于白忙活？” 张晨的提议，却显然让瘦高男子和李天德都陷入了思考。 活蛇的价值，显然远远高于死蛇。 张晨这样说，既是打破僵局，也是为自己争取主动权。 片刻后，李天德轻轻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张兄弟有意思，好，那就依你。” 瘦高男子冷哼一声：“行，我倒要看看，谁敢动这条蛇。” 张晨点了点头，伸手从桶里抓起缠梦蛇。 蛇在他手里剧烈地挣扎，嘶嘶作响。 他用布小心地将蛇嘴缠住，又将蛇放在一个摊贩的笼子里锁住。 他抬起头，看向两人，沉声道：“现在，咱们只等天黑。这蛇，只给活的。” 随着张晨的话音落下，人群中弥漫开一股诡异的气氛。 这场关于蛇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瘦高男子冷冷地盯着李天德，目光犀利。 李天德则面带微笑，似乎胸有成竹。 张晨低头摸了摸怀里的钱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这笔买卖，他赌的，是一条命的代价…… 张晨抬眼扫了眼渐渐围拢的人群，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瘦高男子的神色冷厉，右手始终没离开腰间的刀。 李天德却一脸笑意，像在欣赏一场好戏，但那笑容下隐藏的意味，更让人捉摸不透。 张晨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对两人说道：“两位，我话说在前头。这蛇关在笼子里，不会撑太久。要出手，趁早。” 瘦高男子微微一怔，盯着张晨的眼睛，冷声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张晨指了指笼中的蛇，“这蛇对环境挑剔得很，若真憋坏了，那咱们谁也别想得着好处。” 蛇的身体微微蜷曲，灰褐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它尾巴缓慢抽动，时不时发出“嘶嘶”的声响，显得更加阴森。 瘦高男子听完，皱眉扫了一眼蛇，又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张晨趁势继续说道：“两位高人，买卖讲究和气生财。既然您们都出得起价，不如这次，我再给个提议。” 李天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哦？张兄弟还有什么高见？” 张晨低声说道：“这蛇，稀罕是稀罕，可它的真正价值，您们比我清楚。这样吧——这蛇归谁，我管不着。但谁最后买了它，就得另加三成的价，分给西市的行市。” 话音一落，人群爆发出低声议论。 张晨这一提议，看似离奇，却暗藏玄机。 他知道，这蛇事关重大，绝非普通买卖。 若只从他手里直接交易，很可能惹祸上身。 将西市的行市牵扯进来，等于是找了个中间人，能将风险分散。 瘦高男子的眉头紧锁。 他低头看了蛇一眼，冷声道：“小子，这规矩，你说了算？” 张晨的目光平静：“西市是做生意的地方，规矩得讲明白，谁也别想吃独食。” 李天德轻轻鼓掌，目光里透着几分欣赏：“张兄弟果然聪明。既然如此，我没意见。这蛇，我要了，四十两黄金，再加三成，怎么算？” 张晨心里一跳，却面色不改。 他迅速掐算了下，这等于五十二两黄金！ 这笔钱，足够他和王刚过上几年安稳日子了。 可瘦高男子显然不打算就此让步。 “李天德，别以为你带了几个人，就能横行西市。”瘦高男子抬脚上前一步，寒光从刀鞘中微微露出，“这蛇我势在必得，五十五两黄金，再加三成。” “六十两黄金。”李天德笑着接道，语气云淡风轻。 周围人群彻底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