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生死磨难

霞儿姑娘柳林谷归来，除了给大家带来伤痛和悲哀，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无修和尚就在柳林谷！ 从目前形势看，无修和尚躲进柳叶山庄肯定会给此次行动增添更多的麻烦；但单就发现无修行踪这一条，对从龙一行来说又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试想，无修和尚若不是躲进柳林谷，而是带着皇上要找的那位“神秘少年”从此隐姓埋名、销声匿迹，那从龙他们此行就很有可能要无功而返，皇上心中的迷团也许将将永远都无法解开；而莫尔斯他们三个孩子的未来，也将充满许多未知的“变数”。也许是冥冥之中有神灵相助，才让那无修和尚做出如此的选择。说实话，对于无修和尚处变不乱的这种沉着与精明，从龙打心眼儿里佩服：这样大规模的转移行动，他居然做得如此干净利索，甚至都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不管怎么说，有了无修无和尚的下落，就不愁找不到那位神秘的赠剑少年；只不过眼下面临的情况还不允许从龙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铁英和众人那悲伤与无奈的眼神，仿佛一股股灼人的热浪，令从龙的内心倍受煎熬。虽说此次行动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但是从龙心里十分清楚，皇上的旨意也好，江湖义气也罢，其他人毕竟只是来协助自己完成任务的；他们中间不论任何人出了意外，都将会给他留下终身的遗憾和歉疚。 铁雄的死，使大家的情绪一下儿跌入了万丈深渊。尽管从龙费了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劝住了非要回山庄给弟弟报仇的铁大爷，但下一步到底该如何行动，从龙此刻的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就这样，几个人失魂落魄的在静云寺挨过了艰难的一天。 这一天似乎显得比平时漫长了许多，从龙站在窗前呆呆地宁望着远处…… 情绪不好的时候，在人们的眼里不会有美的东西――就像此刻，林梢上的那一抹漂亮的晚霞，在从龙眼里，却仿佛是堵在心头的一团愁云。 从铁雄的伤口看，至少中毒已有十二个时辰。尽管大家――包括铁英在内――都对铁雄的死已深信不疑，但从龙的脑海里却始终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他觉得铁雄的体内似乎还有一息生气尚存，他觉得可能会有奇迹在铁雄身上发生……天黑以后，从龙的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并由此萌生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希望和不甘心……然而也正是这种希望和不甘心，让从龙那颗向来处事不惊的心，忽然变得有些急躁不安。他一会儿焦虑地望望窗外漆黑的夜空，一会儿紧盯着铁雄那已经开始变形发黑的脸：不能就这么等，得干点儿什么，得干点儿什么…… 可是……他们能干什么呢？ 也许是某种机缘，也许只是一种巧合，但不管从龙的这种感觉是否真的存在，这都得感谢那神奇的三日泉水。要不是铁氏兄弟的老家院及时用三日泉水为铁雄泡洗伤口，此刻别说是什么“生气”，恐怕连这位铁二爷的尸骨也早已化为乌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从龙忽然问一直守在铁雄身边的铁英：“大哥，这飞龙毒液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那"假死龙涎"的气味儿差不多？” 铁英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手捋着铁雄凌乱的鬓发，开始讲起了柳林谷的又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这所谓的“飞龙”，乃是柳林谷的一个灵物，住在山庄西面的大山之中。此物似蛇非蛇，似龙非龙。据说它在这谷中存活已有千年之久，比那铁氏先人来柳林谷隐居的时间还要早得多。据说此物虽生得狰狞恐惧，但却从不伤人。每年春分前后三日泉有水之时，它飞出洞来到泉边饮水、晒太阳，同时会有少许唾液留在泉边。柳林谷的人们早已对此物习以为常，把它看作谷中的灵物，称之为“飞龙”。几百年来，人们与这灵物一直和平共处，相安无事，有些胆大之人甚至敢在“飞龙”来喝水时，偷偷接近三日泉去瞧希罕。后来，山庄主人为了防止好事者惊扰了神物，便干脆在泉边建起了一处庄园，三日泉也因此成了庄主后花园的一部分。 因“飞龙”留下的唾液能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不少人把它拿回家中当作香料，并称之为“龙涎香”。后来由于不断有人误中此毒而死，这“飞龙毒液”才由庄主统一收集保管。据说中此毒者不仅很快毙命，而且十个时辰以后还将尸骨无存，就连可解百毒的三日泉水对此毒也是无能为力。传言那山中灵物乃是龙的近亲，解此毒必得真龙之血方可奏效。所以山庄中历来中过此毒的人，从来没有一人生还。为此，铁氏先人还特别留有遗训：此物一不能用于害人――即使是敌人，二不能流入江湖――除非用于救人……铁氏先人曾利用这种“飞龙毒液”制成过几种特效药，救活了不少人。铁雄使用的“假死龙涎”，就是用这种飞龙毒液特制而成的。 莫尔斯听说真龙之血能解此毒，忽然心中一动：真龙之血……我身上的血是龙妹给的，而且记得在血河边上龙妹和师傅都曾经说过，我的身体经过龙血的滋润，天河珠的调养，已经是半个龙体，体内血脉与真龙一般无二。果真如此的话，那二庄主的命不是还有救吗？ 从龙听了这“飞龙毒液”的来历后，心情变得越发沉重起来。本来他还相信，这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是毒就不可能没有解药；只要能知道铁雄中的是什么毒，就一定能找到救活他的办法……现在看来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是啊，他们毕竟只是几个凡人，上哪儿去找那真龙之血呀！ 起风了，很大。 神台上唯一的一盏烛火在浓重的夜幕中有气无力地挣扎着，从门缝儿挤进来的风让它那点儿可怜的亮光变得忽左忽右、忽明忽暗，显得有些奄奄一息。没有人睡着，但屋内却一点儿声息也没有，几个人就这么无奈地蜷缩在大殿里，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凄冷的黑夜，昏暗的烛光，上边是张牙舞爪的尊者、罗汉，身边躺着铁雄冰冷的尸体，这?人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山风的呼啸声夹杂着野兽的嗥叫，成了这个恐怖之夜的主宰；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要把这空旷而萧条的寺院挤碎、压垮！ 眼下不论是奉旨找人还是为铁雄报仇雪恨，都是让人寝食难安的头等大事。然而，从龙心里也十分清楚，要破那柳叶山庄绝非轻而易举之事，得有一个十拿九稳的计划才行；盲目行动则只会再多几个像铁雄这样的牺牲品。况且现在大家情绪不佳，方寸正乱，所以破庄行动更是宜缓不宜急…… 夜深了，从龙建议大家先好好休息一夜，待明日再共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莫尔斯则主动要求担任今晚的“守夜人”。 夜，有时让人期待，让人陶醉；有时则让人生厌，让人有说不尽的愁苦与无奈…… 也许是真的感觉到了疲倦，也许是想到明天还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听了从龙的建议，几个人默默地走到角落里，或躺或倚，盖着愁云进入梦乡…… 好一会儿，莫尔斯估计大家都睡着了，便悄悄的拔剑来到铁雄身边…… 自从听说真龙之血能解这“龙涎香”之毒，小家伙儿便已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用自己的血试一试，看能不能救铁二庄主一命。莫尔斯之所以趁大家睡着以后才开始行动，是因为他不敢肯定自己的血是否真的能救铁雄――他不想让铁雄的亲人们再遭受从希望到失望的“二次打击”。 不是所有的人都睡着了……不，应该说是所有的人都没睡着。霞儿听到动静睁眼一看，见莫尔斯正手提宝剑来到铁雄身边。小姑娘不知何故刚想开口说话，一只手从后面一下捂住了她的嘴。霞儿回头一看，原来，黑影里所有的人都在瞪大眼睛盯着莫尔斯。谁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大家又都仿佛有着某种预感；人们害怕再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但又好像都在期待着什么…… 莫尔斯扶起铁雄的身体，让他靠坐在香案旁，然后他自己坐到了铁雄对面…… 他到底要干什么？――黑影里的人们在猜测。只见莫尔斯先闭目定了定神，然后他突然提剑划开了自己的手掌，随后，趁着那汩汩流出的滴滴鲜血将手掌合到了铁雄的伤口之上…… 二王子这瞬间的举动一下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也许他们谁也说不清自己刚才那一刻在期待着什么，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谁都知道那划破的手掌与铁雄的伤口相接意味着什么。黑影里的人们一个个张口结舌，呆若木鸡。那一瞬间屋内静的令人窒息。人们仿佛听到了那滴滴鲜血流入铁雄体内的声音，仿佛看到了铁雄身上的毒液在慢慢地向莫尔斯身上侵袭……没有人知道二王子此刻的行动到底算是悲壮还是莽撞，因为就连阿木和霞儿对师兄身体的秘密也都不甚了解；没有人会对这么做的结果抱有多大希望，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对铁雄的生还失去了信心！不过，有一种后果在人们心中却似乎是不言而喻，那就是二王子很可能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屋外的山风越刮越大，神台上的烛火似乎有点儿快撑不住了。 莫尔斯一边为铁雄输血解毒，一边替他打通因中毒而淤塞的全身经脉，以使自己的血液能尽快进入铁雄的体内。 “师兄！你不能这样……”霞儿第一个扑过去抓住莫尔斯的胳膊，眼泪都下来了。 “师兄，快把手拿开！”阿木边说边以极快的速度封住了莫尔斯手臂上的经脉。 莫尔斯冲两人平静的一笑，小声道：“霞妹，阿木，你们不要声张。白龙妹妹说过，我身上的血与真龙的血没什么两样；既然我的血有可能救活二庄主，我不能不试试。” 从龙和铁英也如梦初醒般地从角落里冲过来。 “小兄弟，你……你不能这样……”铁英上前一把抓起了莫尔斯捂在铁雄伤口上的血手。 莫尔斯伸手推开铁英道：“铁大哥，我也不知道我的血到底能不能救二庄主的命，但这是我们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莫尔斯的举动几乎让从龙这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落下泪来，他无限敬佩地紧紧抓住莫尔斯的肩膀：“小兄弟，会有危险吗？” “可能……不会。” “有多大把握？” “不知道。” 从龙没再说什么，他默默地坐在莫尔斯身后，运起浑身内功为莫尔斯助力。莫尔斯一见顿时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 大殿里再一次静了下来，人们可以听到相互的喘吁之声……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突然间，就见铁雄的眼、耳、口、鼻以及伤口处开始慢慢地涌出一股股呛人的烟雾，味道令人窒息。莫尔斯一见急忙道：“不好！这烟雾可能有毒，从大侠，快，你们大家快快撤到殿外！” 莫尔斯连说了两遍，屋里的人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没有一个人动窝。莫尔斯一看急了：“你们怎么不走啊，都守在这儿等死啊！” 铁英一听反而一屁股坐了地上：“走什么走，你不怕有毒，我们更不怕，要死大家一起死！” 从龙也道：“莫尔斯兄弟，要走那就我们大家一起走，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莫尔斯焦急地道：“两位哥哥，铁二哥体内有毒气出现，这说明我的血在他身上起了作用，现在罢手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铁英突然上前再一抓住了莫尔斯的手：“不，好兄弟，咱们一起走！铁雄……咱不救了……我们死一个没什么打紧，但你绝对不能有什么意外！” “你错了，铁大哥，二庄主遭此不幸，这都是为了我们，眼下别说还没到非要以命换命的地步，就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东方义也决不放弃！” 烟雾仍在漫延，情况十分危急！此时就连莫尔斯的口鼻之中也涌出了一股股烟雾。 “阿木，用摄魂剑把他们带走！”莫尔斯冲阿木嚷道，“阿木，霞妹你们记着，万一我要有什么意外，你们一定要回到飞来国，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我的父王！”。 铁英也嚷道：“阿木兄弟，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阿木，快动手啊！”看着屋内渐浓的烟雾莫尔斯着急地吼道。 “阿木，你要敢动手，我就先砍下铁雄的脑袋！”铁英说着真的亮出了腰间的利刃。 阿木看着眼前的情景真是又感动又为难：听师兄的话吧，那莫尔斯肯定是凶多吉少；不听他的话吧，铁雄可能真的就再无生还的希望了…… 就在阿木稍一犹豫的功夫，可怕的烟雾已经弥漫了整个大殿。莫尔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接着，眼前的人影消失了，灯光消失了，连殿外的风声都消失了，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重重毒雾凝固了似的。他想动，动不了；他想喊，喊不出声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旋转、飘摇……难道真到了最后的时刻？难道一切就真的这样完结了吗？冥冥之中，莫尔斯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伤感……是自己的天真和无能害了身边这些无辜的朋友们。也许龙血解毒的传说根本就是一个传说……也许自己的血跟普通人的血没什么两样…… 须臾，莫尔斯觉得大殿的门好像突然打开了，而且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怎么回事？是梦，还是幻觉？ 不，都不是，莫尔斯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清新的风从身后吹来，随即，一句他十分熟悉的燕语莺声甜甜地飘进了他的耳朵： “小哥，别怕，我来了。” 这是谁的声音……难道是她？ 朦胧中莫尔斯回味着尚未飘走的每一个字……是她，一定是她！ 不……不可能！――莫尔斯头脑中仅存的那一点儿理性很快“否决”了他这种幼稚的意识――这是幻觉……是幻觉……接着，莫尔斯感觉心志崩溃，神思渐远…… “小哥，是我……” ――不，这不是幻觉！这美妙的声音就在耳边！ 当刚才那甜美的声音再一次出现时，二王子的神志再一次被唤醒！ “龙妹……是你吗？” 奇怪，莫尔斯感觉刚才还是欲动不能、欲言无声的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出了双手……他甚至还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是我，小哥……” ――是她，真的是她！ 莫尔斯不再怀疑，而且，他已经感觉到了握住自己的那双熟悉的小手儿，一双实实在在的手！ 莫尔斯的感觉没有错，来的确实是他的义妹――白龙公主。 尽管白龙女的到来令莫尔斯的神情大振，但由于他长时间为铁雄输血解毒，导致精血溃乏，毒入心髓，所以还没等和白龙公主说上一句话，他便一头栽倒在龙女怀中。公主一见不敢怠慢，她一面赶忙吐出天河珠放入莫尔斯口中，一面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长袖一抖，将殿内毒雾尽收于玉瓶之中…… 一个时辰过后，莫尔斯慢慢苏醒过来，身上的元气也已基本恢复。 天已经快亮了。莫尔斯睁眼一看，只见白龙女静静地守在自己身边，而师弟、师妹还有从龙、铁英他们却依旧气滞神凝，保留下了中毒前的悲壮一幕。 “天啊，小哥，你总算醒了，可把我吓死了！”白龙公主紧紧抓住二王子的手，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龙妹，快……救他们……”莫尔斯说着，着急地从嘴里吐出天河珠打算去救其他人。白龙女拦住他道：“行了，小哥，救他们用不着天河珠，”说着她似乎有些生气地抢过天河珠，重新放回到莫尔斯口中。 白龙公主指指身边的那只收拢毒雾的玉瓶：“等我走后，你用它灌来泉水给他们喝下，他们的身体会很快复原的。”莫尔斯闻听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可白龙女却一脸不高兴地道：“小哥，这到底是些什么人哪，值得你为他们这么玩儿命？”听白龙公主这一问，二王子无限感慨地凝望着殿内的众英雄：“他们都是我东方义的恩人……白龙妹妹，要说值得，我救铁雄是为了报答他对我们的救命之恩，报答他们弟兄助我成就归国大业，应该是"值得"！可是龙妹你看他们，他们在生死关头甘愿陪我一起饮毒身亡而不肯独自逃生，你说他们为了什么，他们"值得"吗？” “别说了，小哥，龙妹知道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后不准你再这样作践自己，我可不敢保证每次都能赶来救你……” “龙妹，你说今天你若不来，我就真的会死吗？” “还说呢，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是毒龙津哪！连神鬼都惧它三分，何况是你！” “那他呢？”莫尔斯指着铁雄担心地说。 “他的毒都到了你的身上，他当然没事啦……这毒龙津是一种有生命的毒物，人间根本没有解药；而且这东西最喜欢龙血的味道，一见龙血就会生成毒雾。我要再晚来一会啊，你身上的血恐怕就该让它给耗干了！” 接着，白龙公主简单打听了一番莫尔斯的归国之事后，起身告辞：“小哥，我得回去了。日出之前我必须得赶回去，不然，让父王知道了我可就完了……小哥，一定要记住妹妹的话，多多保重自己。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去看小妹……” 莫尔斯把天河珠还给白龙女，问道：“龙妹，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有难的呀？” “这个呀，以后你会知道的。”白龙公主说罢与莫尔斯牵手惜别，洒泪而去。 白龙女走后，莫尔斯迅速用玉瓶盛来泉水，给大家喂下。不一会，除了陈红姑娘外，所有的人都逐渐恢复如初。 铁雄醒来后，一眼看见躺在身边浑身是血的陈红姑娘，他扑上去惊叫道：“怎么回事，陈姑娘怎么啦？啊？她到底怎么啦？！” “怎么啦，自尽啦！”霞儿没好气地说。 自打看到铁雄一醒来，霞儿姑娘就憋着劲要冲他发发窝在心头的这股火气：眼前所有的这些麻烦，还不都是他一个人惹出来的！本来两人分手时说的好好儿的，霞儿去迎从龙他们，铁雄守在静云寺继续寻找和尚们的线索。其实找不找线索这倒不打紧，好端端的你回什么柳林谷啊，自己遭了暗算不说，还把大家给折腾得死去活来，差点儿没把师兄和大伙的命一块儿搭上！ 铁雄一听陈红小姐自尽了，顿时大惊失色，他抓住陈红那血迹斑斑的小手哭叫道：“陈红妹妹，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霞儿抢白道：“你回山庄中了毒箭，你死了，她还怎么活？” “天啊！”铁雄仰天大叫，“好妹妹，慢走――！”铁雄边喊边拔出身上的小佩刀儿照着自己的脖子就下家伙！一旁的阿木眼明手快，一脚把铁雄踢翻在地。霞儿上去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刀，“咔呗儿”一声一撅两节扔出了殿外。 “你们干什么？”铁雄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冲二人嚷道。 阿木道：“我说铁二庄主，我师兄不顾性命救你生还，可不是为了让你抹脖子的啊！” 霞儿一把将铁雄提溜到陈红身边，嚷道：“你看好喽，你的陈红妹妹她还没死哪！” “啊？她……没死啊！”铁雄说着似乎还有些不相信，赶忙趴到陈红小姐胸前听了起来。这在这时，陈红姑娘刚好苏醒过来。她一眼看见铁雄正趴在自己的胸前，当时羞得姑娘抬手一巴掌把铁雄扇出去老远，大家一见忍不住一阵哄堂大笑。 天亮了，风停了，初升的太阳重新把无限的生机带给了人间，也带给了静云寺里这帮刚刚历经了一场生死磨难的“江湖中人”。 铁英拉着铁雄来到莫尔斯面前双双跪倒：“救命大恩不敢言谢，请殿下受我弟兄一拜。”铁英这一声殿下把大家都叫愣了，虽然这里没有人怀疑莫尔斯就是飞来国的二王子，但还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莫尔斯一见赶忙双手相搀，铁英则执意跪拜道：“殿下，不管你是飞来国的王子还是鼠国的王子，从今以后，我们弟兄和柳叶山庄的人都是你的臣民，殿下叫我们生，我们生；殿下叫我们死，我们死……” 莫尔斯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摇摇头道：“不，铁大哥，你该谢的不是我……其实真正救了铁雄和我们大家的，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