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最终商议的结果

这话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张衡心上。 别人可能不清楚他和方寒的关系，但张衡可不是个蠢货，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自己和方寒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不死不休的状态，根本没有半分调和的余地。 所以方寒前半句说要轻易放过他，还加了那么多漂亮话，想来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恐怕从一开始，方寒这家伙就没打算让自己好过！ 果不其然，方寒紧接着话锋一转，慢悠悠地抛出了惩罚， “不如这样，用银子赔偿如何？” 方寒说着，缓缓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平淡无波，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一百两白银，你觉得如何？” 张衡猛地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只觉气血翻涌，半晌难言！ 他本以为方寒再心狠，顶破天要个三十几两银子，没成想对方竟是狮子大张口！ 一开口就是一百两！ 换算成码头街的月例钱，足足一整年的营收！ 这方寒，莫不是把他当成肥羊往死里宰！ “一百两银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摇钱树吗！” 张衡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咆哮声里满是屈辱与愤怒。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想。” 方寒淡淡回应，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节奏平缓而沉稳。紧接着，眼神忽然多了几分狠戾，连带话锋却陡然转厉。 “一百两银子，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毕竟投毒这事，不光让我蒙受了不小的损失，就连帮我做事的李家，也被吓得日夜难安，生怕你回去报复。” “所以，精神损失费加上怠工费，才算你一百两！这不贵吧？而且，我这还是看在咱们同属义字堂的情分，不然，三百两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 方寒说得轻巧，张衡听完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下一刻，眼前阵阵发黑，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三百两？” 他怎么也没想到，方寒不仅敢喊一百两，甚至一开始的心理预期居然还是三百两白银！ 这哪里还是狮子大张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这就是个无耻的混蛋！ 回过神来，张衡继续回怼道。 “方寒，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吗！还想要三百两白银！你问问堂主，他一年能不能攒下三百两！我一个小小的掌旗，码头街一条街的营生即便忙到头，我也挣不了这么多！” 说到这份上，张衡也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若是铁了心想要这个价，那还不如直接把我的掌旗位置剥夺了算了！” 张衡明显耍起了横！这一百两银子他属实拿不出来，先前为了孝敬玄阳祠，他早已掏空了家底。 方寒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顿时底气更足，对着徐阳一抱拳，脸上佯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语气却步步紧逼。 “堂主，这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已经给出了最体面的解决方案，是张衡自己不领情。既然如此，不如就按他说的，剥夺他的掌旗之位好了！” 徐阳见事情又绕回原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明显不想剥夺张衡的掌旗之位，但一百两银子的数目又实在太大，一时间，他也不由犯了难。 作为堂主，想要包庇张衡，但又总不能逼着张衡真的拿出这笔钱赔罪。 故此，沉吟片刻，徐阳揉了揉眉心，对着方寒沉声道。 “方老弟，张衡说得也没错，咱们都是一个堂口的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百两银子的赔款，的确多了。” 方寒敏锐察觉到徐阳的不悦，可想要让他退后一步，哪有这么容易！ 所以方寒一脸硬气，随即再度拱手，语气陡然加重，字字掷地有声。 “一百两银子对平常人来说，的确不少，但对我的损失而言，哪里多了？” “要知道我瓦檐街这个月的月例，可是要涨到二百两！若是因为他投毒一事，我没能完成定下的目标，堂口的人会怎么看我？堂主你又会怎么看我？” 说到月例，方寒话锋一转，带着几分逼问的意味看向徐阳。 “若是不能剥夺他的掌旗之位，那堂主的言下之意，是要将我的掌旗位置撤了？” 徐阳没料到方寒竟如此伶牙俐齿，一句接一句怼得他哑口无言！ 看来这家伙一开始就有备而来，专门拿着之前堂口定下的规矩说事！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说什么？ 这个约定，是他当初在每月例会上亲手立下的条件，没想到不久前抛出的回旋镖，现在正正扎在了自己头上！ 该死的！他一定早就想到了拿月例事来说事！ 方寒，你这小子看来是故意要让我退一步呀！ 如今，徐阳终于明白了方寒的意图，心中顿时燃起怒火，看向方寒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之前他就觉得方寒年纪轻轻，最近风头太盛，难免滋生了些不该有的傲气。 现如今看来，他果然没猜错。 这家伙绝非是甘于人下之辈，若是再给他些时日，等他翅膀硬了，恐怕自己这个堂主，他也未必放在眼里！ 可眼下，想要敲打方寒一番又谈何容易？ 毕竟方寒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没半点过错。 而且，义字堂想要在其余四个堂口中脱颖而出，还得多依仗他麾下的瓦檐街。 思来想去，徐阳最终咬牙，给出了一个自认为稳妥的折中方案，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我也知道方老弟的难处，这样吧，让张衡赔偿你二十两银子，你这个月的二百两月例，减免八十两。这是底线，不能再让了。” 他说完，目光紧紧锁住方寒，若是方寒还不知足，依旧得寸进尺，那今日这事，他便不再插手！ 方寒何等精明，瞬间看穿了徐阳的心思，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所以，他顺势一拱手，态度瞬间变得极其恭维，语气里满是信服。 “还是堂主英明，考虑周全！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这做弟弟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