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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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号房间的气氛,要比214号房间平和得多。 或者说,104号房间的气氛,是凝重的。 在场的五位男士各有不同。 他们或坐或躺,或喋喋不休,或沉默不语。 而他们也有相同点。 那就是每隔几分钟,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被那张空床所吸引。 所谓的第十人,究竟是谁? * 104号房间的门窗,早已被老胡紧紧锁上。 危机尚未消弥。 男士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杜礼轩在一旁眼神闪烁,十指把长长的校服领带扭了个皱皱巴巴,在这之后还捏了数回拳头。 终于,他鼓起勇气插入柳国曾与老胡的谈话。 “柳总,您好。我叫杜礼轩,是您的粉丝。” 柳国曾似乎经常会听到这种话,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他和善地回应着杜礼轩。 显然,还未正式进入社会的杜礼轩对此颇为惊喜。 他立刻抱着忐忑的心情,生涩地与柳国曾攀谈着,搜肠刮肚地寻找着二人的共同话题。 然而,杜礼轩毕竟只是个高中生。 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题,要么过于浅白,要么表达方式过于冒失。 久居高位的柳国曾对此毫无异色。 正相反,他就像一个极富有耐心的师长一般,专心倾听着杜礼轩的话语,耐心解答着杜礼轩的问题。.. 没过几分钟,杜礼轩面上的崇拜之色,愈发浓重。 “柳总,您真厉害,您就是我的榜样。” “其实,我的目标专业就是金融。我做梦都想成为一个像你一样厉害的人。” 柳国曾一愣,随即微笑:“这可不行。” 杜礼轩也愣住了,心中闪过一阵患得患失:“为什么?” 难道在柳总眼里,他连做个梦都不够格? “像我这种老家伙,已经快跟不上时代了。”柳国曾循循善诱,“你应该向往着更广阔的天地。” “时代终究是属于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至于我们这群老骨头,到时候估摸着就该被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拍到沙滩上喽。” 这个瞬间,杜礼轩的心,随着柳国曾的先抑后扬而大起大落。 经过短短的几句话,杜礼轩对柳国曾的崇拜更甚。 然而,下一秒,方秘书的话打断了杜礼轩的幻想。 方秘书阴阳怪气:“柳总,你真是太善良了,何必抬举这小子?” “姓杜的小子,听我一句劝。学金融可是得看学校的。” “有些学校出来的,是玩基金,弄股票,经手的现金流过千亿;有些学校出来的,连去路上拉个几万块的存款的工作都找不到。” 一听这话,杜礼轩只觉得有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让他又羞又怒。 可是关于这点,他恰好是有底气的。 杜礼轩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平复了心情,方才轻描淡写道:“这就不劳烦方秘书操心了,我的成绩虽然一般,但也已经取得了藤校的保送名额。” 方秘书被杜礼轩的话噎了一下,随即反唇相讥:“藤校那么多,谁知道你要去的是哪一所?” “再说,每年从藤校离毕业的学生那么多,也没见到个个都闯出了什么名堂。” “做这行,还是得有些背景……” “你……” 杜礼轩一时之间,无法反驳方秘书的话。 他的嘴唇颤抖着,羞恼染红了他的面颊。 “小方。”柳国曾叫停了方秘书的话,“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你又何必去打击他?” “而且,我当初不也是从一穷二白过来的,现在好歹也开了个小公司,挣了几块钱,不是吗?” 柳国曾一开口,方秘书有再多的话,也只能憋回去,最后只剩一句:“我这不是为他着想么。” 这时,看够了戏的老胡,也顶着一张弥勒佛般的笑脸,上来打圆场。 只见他巧舌如簧,恭维完这个,又恭维那个。 没一会儿,就连方秘书脸上都消了愠色。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色渐渐深浓。 两个房间里的玩家们,也渐渐被睡意侵扰,进入梦乡。 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的蛙鸣,被关在窗外。 房间里一片宁静。 直到一声尖叫,划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啊——” “这是怎什么鬼地方?” “我不是在床上睡觉吗,怎么会站在这里?” * 这是一个漆黑的地方,没有一丝光。 黑暗就像凝滞的水,将房间里的四个人层层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下面,请四位客人,开始你们的游戏。”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什么游戏?” 这是老胡的声音。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但总体还算得上是镇定。 “游戏规则是什么?” “四角游戏。” “这个游戏,很简单。” “至于游戏规则,我相信你们应该都听说过。” 四角游戏,一个最常见的招鬼游戏。 在游戏开始时,四个分别站在房间里的四个个角落,面朝墙角。 游戏开始后,站在其中一个墙角上的玩家,朝另一个墙角走去,轻拍前方玩家的肩膀,说出自己的名字,并留在这个墙角。 被拍肩膀的玩家,则是重复上一个玩家的动作,向下一个墙角走去。 当有玩家走到无人的墙角时,就会咳嗽一声,略过这个墙角,走向下一个墙角。 这个游戏最开始进行时,每过一轮,必会有一次咳嗽声。 而当游戏进行到一定阶段后,玩家们可能会发现,房间里很久都不会出现咳嗽声。 玩家们就这么顺畅地将游戏进行下去。 而那个填补了空缺的第五人,又会是谁? “我不要玩这个破游戏,我要回家。” 这次还是王璐珊带着哭腔的声音。 此时,却无人理睬,更无人去安慰她。 铺天盖地的黑暗,让人的听觉得到加强,变得格外敏锐。 房间中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这声音一出,房间内的四个人纷纷屏住呼吸。 “胡承嗣。” 没过多久,老胡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房间里。 只不过,这回老胡的声音里,不再有颤抖。 原来,老胡的真名叫做胡承嗣。 这个名字,颇为传统,像是寄托了胡家父母某种守旧的希望。 空气里传来了低低地嗯一声,似乎在迎合着老胡的话。 游戏,已经开始。 被老胡拍中肩膀的那个人,正要依样画葫芦地向下一个墙角走去,却被再次响起的温柔女声打断。 “等等,请这位客人,问胡承嗣客人一个问题。” “问题带有的恶意越重,生还的几率越高哟!” “当然,在游戏中是不能说谎的。” “一旦说谎,就地格杀哟!” 房间里的四个人的内心,同时一颤。 这位游戏主持人的恶意,都已经摆在了台面上了。 如果这批玩家中真有穷凶极恶之人,还被问出了底细,那该怎么办? 在这场游戏中,所有玩家的真名和把柄,都无处可藏。 到时候,哪怕他们逃出了游戏,也会被人灭口。 更有甚者,恶人可能在游戏中,就会因此动手戕害玩家。 明白归明白,可游戏还是要继续。 “老胡,你犯过错吗?” 房间里传来柳国曾紧张的声音。 老胡回答的声音有点惆怅:“犯过。” “但那,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错。”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 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高级皮鞋踩过地板的声音。 “柳国曾。” 柳国曾一面报上自己的名字,一面轻拍下一个玩家的肩膀。 凭借瘦削却结实的身体线条,柳国曾便能猜出一些端倪。 这人大概就是任昨茜。 “你,犯过错吗?”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身前传来了任昨茜淡淡的问话。 只是这声音乍一听虽然平淡,但近在咫尺的柳国曾,却能她话中蕴含的一丝冷意。 柳国曾沉默了良久。 “犯过。” “是我对不起她……” 柳国曾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但手心的温度迅速滑走,任昨茜已经摸着墙壁,走向了下一个角落。 “任昨茜。” 任昨茜轻拍王璐珊抖如筛糠的肩膀,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你犯过错吗?” 王璐珊的问话声,吞吞吐吐,低如蚊蚋。 “犯过。” “但是,那个错误,其实并不是一个错误。” 任昨茜的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王璐珊却无暇顾及。 王璐珊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了下一个墙角。 那个墙角,是老胡原本站着的墙角,现在应该没有人。 那个墙角,一定得要没有人。 王璐珊摸索着墙壁。 似乎是她走得太慢,墙壁被她摸了太久。 她竟觉得这墙壁有几分皮肤的温度。 这想法一旦浮现,王璐珊心里是越来越害怕。 她颤抖发软的腿,几乎要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两步。 一步。 终于,王璐珊站在了这空空荡荡的角落。 这一刻,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咳!” “咳咳咳……” 王璐珊只想要咳嗽一声。 可劫后余生的狂喜让她手足无措,咳嗽时被口水呛着了喉咙。 “咳咳咳……” 王璐珊一边咳嗽着,一边摸索着向老胡所在的墙角走去。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也冲淡了些许紧张气氛。 第一轮,安全过关。 “王璐珊。” 王璐珊报上自己的名字。 “你滴,犯过错嘛?” 老胡似乎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缓解一下王璐珊的情绪。 他用一种喜剧电影式的夸张口吻,问王璐珊。 “我怎么可能犯错。” 王璐珊下意识地断然否认。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说谎,是犯错。 隐瞒,是犯错。 人无完人。 王璐珊都活了这么多年了,哪里可能没犯过错误? 老胡也愣住了。 很明显,这个问题是柳国曾想出来的一个钻空子方法。 问题本身虽然带有恶意,但对方也只需要回答“犯过”,就可以轻松糊弄过去。 老胡也没曾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个名叫王璐珊的小姑娘也能搞砸。 “不,不是的。我犯过错误。” 王璐珊惴惴不安地改口。 也不知道这回的亡羊补牢,是否未为迟也。 “我犯过错误。” “我犯过错误。” 王璐珊嘴里喃喃着这句话,神经质地打量着四周。 可周围一片漆黑。 死神的镰刀,仿佛近在咫尺。 而她,却如同一只懵懂的羔羊,无知无觉。 老胡觉得王璐珊搁在自己肩头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收紧。 “好了,好了。” 他安慰地轻拍着王璐珊的手:“没事的,小姑娘,人生在世,谁没犯过点小错呢?” 老胡的温声安慰,让王璐珊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放松。 可恰在王璐珊整个人放松的那一刹那,老胡肥硕的身子就像一尾滑不溜手的小鱼,从她手下溜走。 徒留王璐珊站在那个墙角,手足无措,惴惴不安。 “胡承嗣。” 没过多久,老胡再次拍上了柳国曾的肩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呃……” 柳国曾略一犹豫,方才开口:“你恨过你的父母吗?” 这个问题,显然又是个钻空子方式。 在当下的网络环境里,父母即是原罪。 那么,面对这个略带恶意的问题,回答个“恨过”,也是无伤大雅的。 “……恨过。” 老胡顿了一下,方才回答。 一回生,二回熟。 在老胡回答之后不久,柳国曾又拍上了任昨茜的肩,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国曾。” “你恨过我的父母吗?” 任昨茜的声音依旧平淡。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口误。 任昨茜将原本问题中的“你的”改成了“我的”。 “……” “恨过。” 柳国曾沉默了很久,方才回答。 回答完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后,柳国曾吞吞吐吐:“但是,我……” 柳国曾似乎还想解释些什么,然而任昨茜却无动于衷地摸着墙壁,走向下一个墙角。 她的步伐很坚定,仿佛对下一个墙角里可能出现的鬼怪,毫无畏惧。 “咳。” 任昨茜平静的咳嗽声响起。 紧接着,她又走向了下一个角落,拍上了王璐珊的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任昨茜。” “你恨过你的父母吗?” 下一个瞬间,王璐珊机械性地念出了在心里预习过无数次的话。 “恨过。” 任昨茜回答的轻描淡写。 也许,这对她来说,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得到回答后的王璐珊立刻摸着墙出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只觉得这墙壁越来越柔软,越来越温热。 就好似豆蔻少女的肌肤,滑腻得令人心惊。 王璐珊就像是触电一般的缩回手,一鼓作气,向前冲去。 “哎呦喂!”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老胡夸张的惨叫:“小姑娘,老胡我上了年纪了,可经不起你们这种年轻人这样横冲直撞的。” “王璐珊。” 尽管如此,王璐珊还是牢记游戏规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嘶……” 老胡痛吸一口气:“我的老腰呦!” 王璐珊按捺住心中的烦躁,默不作声,等待老胡的提问。 终于,老胡按照王璐珊的预想,问出了那个意料之中的问题。 “嘶……,你恨你的父母吗?” “恨过。” 王璐珊说出了那两个字。 在这之前,她已经在心中,把即将要发生的对话预演了无数遍。 她不容许自己再出错。 总算是把这一轮应付过去了。 王璐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她搭在老胡肩头的手,却未曾松开。 一股怨念在心头,横冲直撞。 王璐珊鬼使神差般的,再次开口。 “我恨他们!”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捡姐姐用剩下的珠宝首饰?” “凭什么我要让着弟弟?” 王璐珊心里一惊,但随即就为此找到了借口。 或许是她的神经过于紧绷,一下子绷不住了,就把往日的抱怨发泄出来了也说不准。 其他几人对王璐珊突然的抱怨不予置评。 老胡与柳国曾两人,只当这是普通的少年心性。 任昨茜则是早就知道王璐珊家中的状况,了解王璐珊的性格,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 接下来的几轮里,咳嗽声此起彼伏。 这就意味着房间里,并没有多出一个“人”。 柳国曾想出了数个问题。 一个个问题都看似满含恶意,实则轻而易举地就能找借口回避。 老胡可能是露出了他的本性。 他的语言幽默,内容风趣,给紧张的游戏增添了些许轻松。 游戏主持人沉默不语。 她似乎是对场内的玩家毫无办法。 她又似乎是在静静蛰伏,等待的时机,想要将猎物一击毙命。 * 游戏一轮一轮地进行下去。 渐渐的,困意萦绕着四个人的神志。 老胡像是看出了这点,他开始有意拖长了回答问题的时间。 在上几轮中,老胡借着回答问题,给其他人讲述了他童年时发生的一点小事。 别看老胡现在是个圆滑人,他小的时候可皮得很,性格那叫一个有棱有角。 三五不时,老胡就和同学打架。 同学打输了,受伤了,就回家告黑状。 同学家长一找上门,老胡的父母就唯唯诺诺。 那些家长一出门,老胡的父母就重拳出击,不由分说地就把老胡狠抽一顿。 最后,老胡感慨万千地下了个结论:“家庭,也许是最不讲理的地方。” 老胡的一段一段的讲述,姑且稍稍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再那么疲倦。 因此,柳国曾也借着回答问题,幽默地讲起了他年轻时与同事发生了一点小纠纷。 任昨茜也吞吞吐吐地讲了她与同学间的一点小冲突。 王璐珊现状,也不得不讲了些他们兄弟姐妹间的一点小矛盾。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游戏一轮又一轮地进行下去,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地响起。 周而复始的绕圈,让四人的头脑有些发晕。 那些遮遮掩掩、避重就轻的小故事,也不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任昨茜扶着墙,走向下一个墙角。 这墙,原来有这么滑吗?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这墙壁透出几丝温热,又仿佛还在动。 任昨茜心中一动,收回手。 但她依旧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走向下一个墙角。 很快,任昨茜一拍王璐珊的肩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任昨茜。” 即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任昨茜也能感觉到王璐珊的困意。 “哈啊——” 王璐珊打了个哈欠,如梦方醒:“茜茜啊!” “对,还得问问题。” “等等,该问什么问题来着?” “哦,对了。茜茜,你家要破产了吗?” 话就刚出口,王璐珊整个人一个激灵,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巴掌。 她怎么就靠着墙睡着了呢? 还有,她刚刚问的问题,究竟是什么鬼问题? “嗯,是的。估计就在这几天。” 任昨茜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起伏。 任昨茜的这句话,把王璐珊想要解释的话,给堵回了嘴里。 都要破产的人,还理她作甚? 一想到任家要破产,任昨茜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就要跌下枝头。 一想到落草凤凰不如鸡。 王璐珊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摸着墙壁,走向下一个墙角。 墙壁比原先更热了。 可王璐珊无暇他顾,心里只想着日后要如何去羞辱落魄的任昨茜。 这个漆黑的房间,已经被王璐珊给摸遍了。 很快,王璐珊来到了下一个墙角,拍到了一个人的背。 “王璐珊。” 王璐珊照样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流程她已经走了太多遍,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然而,这回面前之人却没有反应。 难道是撑不住,睡着了? 王璐珊暗忖。 “王璐珊。” 她又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拍着对方背部的手,不耐烦地加大了力道。 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王璐珊腹诽。 在这种地方都能睡得那么死。 怕不是个要死鬼哦! 等等。 这是什么? 王璐珊突然感觉到不对,收回自己的手。 刚刚,她怎么感觉自己的手,陷进了什么柔软的腐肉里? “提问!” 那个近在咫尺的人,突然开口。 与此同时,阵阵蛙鸣,突然炸响,彻底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 蛙鸣声一波连着一波,一阵接着一阵。 它们就像最勇猛的鼓手,暴击着王璐珊的耳膜。 这是什么? 这些究竟是什么? 王璐珊只觉着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她无措地举着手,想要去堵自己的耳朵。 但当她的手越接近自己的耳朵,鼻腔里涌入的腥味就越浓。 这种腥味。 恰似那天雨地里的泥腥味,混合着源源不断的血腥味。 “嗒”! “嗒”! 滴水声突兀地响起。 “提问。” “那天的那个人,是你吗?” 这个声音…… 王璐珊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瞳孔剧烈颤抖。 “什,什么?” “是你,花钱指使那三个人来轮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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