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乱

往日里喧嚣的餐厅，在今天的晚餐期间也变得冷清了许多，舒缓的钢琴曲伴随着假山流水的潺潺声在此刻却恍如死神的餐前祷言。就餐的人们都低着头，全然没有了往日轻快而又热闹的样子。往日里最受欢迎的三文鱼寿司此刻也不再滑嫩和鲜美，嚼起来没什么味道，口感松弛而又寡淡。 五人在餐厅碰头一起吃晚饭，这是他们在进入第二中心基地后的第一次聚集。 “我们听到了最新进展，听他们的意思，貌似我们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大大的墓坑。”黄主任先开口说道。 “从技术层面看，你们说就凭我们如此落后的技术都能够发现对方，对方岂能发现不了我们？反正大家在实战中也体会过了，观测手段及观测能力是战斗力最直接的体现。”王凯接着黄主任的话继续说道：“只有不到百万千米的距离啊！在宇宙尺度下，简直就是脸贴脸一样的距离了！” “或者是，他们不在意？没把我们当回事！”老黄立刻接上了这么一句。 “不可能不在意的！这是生物躲避危险的第一反应！除非是双方差距实在太大，才会真的不在意，就比方说，你会害怕蚂蚁吗？” “怎么都喜欢用蚂蚁来举例呢！蚂蚁表示我并没有招惹你们蓝星人，我们很无辜！” “就是举个例子而已，别闹！” “我是不怕，但是要知道，蚂蚁也可能依靠数量消灭掉大型的动物，日积月累的破坏掉木头房子。虽然从个体角度来看，蚂蚁对我们没有威胁，但是蚂蚁这个物种对于蓝星人的一个个体来说，是存在一定威胁的。” “这就是了！我们都能想得到的问题，他们会想不到？” “所以我才说他们是压根不在意的！” 老黄拍了拍桌子，眼睛盯着终端上的图像。 “是啊，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集合了几乎整个蓝星的全部力量，花费巨资，历时好几年才打造出这么一个探测飞船，再费劲几个月到达目标区域，更何况，我们倾尽全力打造的仅仅是一个小型的无人飞船！单单从尺寸上，就压根跟人家没法比。尺寸啊，兄弟们，尺寸小的航天器不一定落后，但是尺寸大的这种航天设备一定是具有相当先进的科技水平的！” 常亮拿出一个包裹着牛皮的记事本，尺寸比A4略大一圈。 他随意的翻着，接着停在了其中的某一页，随后把内容展示给大家。 “喏！你们看！这个是八年前咨询机构给装备部做的一个分析报告，其中有关于航天设备建造过程中的一些成本和技术问题，特别是造价问题，这是一个用于快速计算成本的公式。我试了一下把那个尺寸的东西带入算了一下，你们猜，这玩意要花掉多少钱？” “多少？”几人好奇的问道。 “且不说那个几十公里的东西，那个800多米的目标，小一点那个，大概需要花掉近万亿元。” “不会吧，尺寸只是相当于四倍于合众国号，造价却高达百倍！” “按照公式就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因为随着尺寸的放大，结构、材料等都需要投入更大，还有就是电力系统、温度控制系统也都需要更大的冗余才可以，特别是维生系统，这方面的投入几乎是几何倍数的增加。所以，这个上百倍的成本，也很可能只是一个预估，实际上可能不止。” 王凯接着翻开记事本，指向后面的几面说道：“其实不只是造价问题，从科技水平角度去看，越是大型的空间设备，需要的材料越高，如何才能运到轨道上，这才是一项重要的技术。如果只是像蓝星一样一点点靠火箭发射上去，那么不仅建设成本需要很高，建设周期也需要特别久的时间。所以如果他们拥有更为先进的技术，甚至可以打造一个太空船坞，直接利用小行星或者太空陨石进行建造，这样就会节省好多时间和成本。” “你游戏玩多了吧！各项设备、设施可不仅仅只是依靠矿石就能组成的，还涉及冶炼、加工，高精密仪器设备更不可能只是在太空完成。”华江质疑道。 “可以有太空电梯啊！太空电梯只是前期成本高，后期在太空建造空间站和太空舰队什么的，会很划算的。” “这只是你的猜测，按照你的说法，我还想打造一个戴森球或者戴森环呢，那样才是大工程、大项目！可惜那只是科幻而已！” “当然了，这些只是专家们的讨论，你要知道，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未必就真的不合理。” 常亮转头看了看王凯：“王凯，你说呢？” “额，我没有想到这些，我只是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影响问题。科学家的事情么，我们又不是很懂，所以技术层面的问题不是我现阶段需要考虑的，我更多的是在想这个项目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下一步如果发生什么，我就是假设，如果说是真的发生了与外星文明的接触，如果真的引发了两个文明之间的交流，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王凯说完，用筷子夹起一块生鱼片，在空中把生鱼片转了一圈：“你们看，这个生鱼片像不像我们？交流个屁！” 黄主任看了看，没有接王凯的话题，而是慢慢的说道：“两百年前的那场疫情几乎将蓝星人灭种，三十多年前白星消失便导致蓝星的生态环境开始变化，极端宗教主义的崛起导致蓝星文明乱成一片，无数人生灵涂炭。后来，联合议会和国际航天联合会顶着几乎是全世界的压力举全蓝星之力打造了探路者计划，结果这个计划还有可能会危及到蓝星文明的生存安全。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连起来，总觉得像什么呢？就像是一句老话所说，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老黄你这就是有点玄学的味道了！” “我是不得不这么思考！” 作为第二中心基地的高级指挥官之一，老黄考虑问题会比较全面，并且会从全局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如果说我的感觉是对的话，这一切如果背后有一个大手在操纵这一切，那么接下来对于我们，对于蓝星文明来说才是真正的关键！” “老黄，你的意思是？”王凯用手表示出一个动作，我们几个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指的是冲突。 “我这里所说的冲突指的是两个。第一个冲突，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文明之间的冲突，但是这是我们所不能阻挡的，或者说我们压根是不能为力的。所以我最担忧的反而是第二个冲突，也就是我们蓝星内部。现在各国政府和联合议会最脆弱的一点便是这个探测项目的信息安全。放大镜下的我们，任何信息的泄露都有可能再一次在蓝星范围内引起大的动乱，从而影响到项目的进一步探测，严重一点可能会影响到现如今各国机构的稳定，从而影响整个蓝星局势的稳定。虽然这么说，有点危言耸听，但是现在探测正进入到非常关键的时期，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会导致严重的结果，没有人可以预料的结果。” 华江看了看黄主任，连忙说道：“我知道黄主任的意思，但是目前整个基地的安全防护工作已经是最高等级了，你所说的保卫工作，我看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启明星号的通讯权在我们自己手里，其他人应该没有这个能力去干涉的吧？” “也不一定！”王凯连忙说道：“从技术层面来说，信号并不是只有我们能够收得到。” “老王八说得对！反对派联盟也拥有着技术中心，也有着一整套的科研团队，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们有林海这个妖孽。” “但是林海。唉！这个狗东西。当初探路者计划，反对派也只是象征性的抗议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这本身就很反常。按照他们的行为习惯，他们是典型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怎么可能在这件事情上那么容易噤声了呢？” “看来，林海的段位也随着与我们的斗争在不断的进步和升级了。我还是觉得，自由蓝星也好，卫道者也罢，总归都是反对派的组织，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只是林海的棋子。只不过，这两枚棋子一黑一白，发挥的作用不同。自由蓝星做事还能有条条框框的约束，但是卫道者不一样，他们是可以扑上来咬人的。所以从十几年前卫道者的内部分级就能看得出来，是有人在精心的布局这一切，就是为了将这两个犀利的工具分别赋予不同的属性而已。” 老黄与林海打交道不下十几年了，对于这个对手也是十分的了解。但是很尴尬的就是政府派的行动总是会被反对派领先一步，使联合议会倍感无力。而且，依照国安局对林海的了解，所有人都知道，这货绝对不是好人。 “所以，现在这个项目中，反对派看似没有动作，但是实际上他们是否已经获得消息，他们是否已经通过技术手段从启明星号上窃取信息我们都无从得知。而且，现在谁也没法保证我们的身边会不会已经有反对派的人会渗透进来。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探测工程的本身上，但是别忘了，危险不一定是从外面进来的，也有可能是内部出去的，更重要的是，即使我们这里是铁板一块。也不能保证外部的各个部门的各个环节都能像我们一样严丝合缝。毕竟，人性是最难以琢磨，也是最难以控制的。” 老黄端起杯子喝了口冰水，没有喝他最爱的鲜橙汁。 看到大家都没有说话，华江开口道：“主任的顾虑我会向上提醒反馈，但是目前的形势下，估计很难做到面面俱到。这个项目中，联动的各国、各机构上下不低于上百个，涉及几万人。参与的人多，保不齐就从哪泄露出去了。我们目前可以保证在第二中心基地的信息安全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至于说其他部分，我只能说别人不可能通过核心超算入手。” 黄主任点点头，没有说话。 “对了，亮哥，你们组那边目前如何？对探测数据的破解和研究有没有什么最新的进展？下一步怎么推进，领导们有什么最新指示吗？”华江捡起问题继续问道。 “目前还没有，对于继续推进还是暂停推进还是没有达成一致，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十几个中心几乎也都是分成了两派，意见冲突比较明显。倒是那几个国家级的机构，都是比较倾向于撤退。我们把双方的意见都汇总好了以后，现在已经提报给了联合议会，等着议会那边商讨决议。但据我所知，目前支持撤退的占大多数，支持继续推进观测的占小部分。毕竟，人的本能，虽说是对未知充满着好奇，但是面临生命威胁时，保命和逃跑永远是第一位的。” “是啊，无论是文明还是生物，生存永远是第一要务！怕就怕到时候撤不回来！”老黄说道。 就在各中心苦等联合议会的商讨结果时，网络上开始出现了一条关于探路者计划发现外星文明的消息，消息随着网络，以光速向全网络传播。因为探路者计划的敏感性以及绝大多数的民众的不认可，使得无数人在等着看笑话，所以，当如此重大的消息真正披露出来时，犹如一枚核弹一般迅速将舆论点燃，线上与线下顿时一片哗然。 “看吧，我说过的，有些事情，真的是挡都挡不住。” 看着满屏幕的反馈信息，老黄无奈的笑了笑。 “这则消息所带来的效果，与其说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进去一枚石子，不如说是一枚小石子飞到了眼睛里。这一下子，就遂了有心之人的心意了，他们正好可以借题发挥了，真的是用心险恶。项目隐瞒探测目的，不向公众公布实际探测结果，用纳税人的血汗钱为蓝星人的生存带来巨大危机！我都能想象得到他们会用什么恶毒的语言来攻击这个项目和联合议会了。” “还包括咱们第二中心基地！” 门开了，国安局信息安全专家老刘边朝着老黄跑着，一边举着个人终端说道。 一条关于第二中心基地是本次计划的核心平台的消息引起了老黄的注意。 信息泄露是他原先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但是第二中心基地是作为本次总指挥中心这件事对于外人来说却是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事情，说明可能在第二中心内部，或者其余几个中心机构中的高层中出现了泄密者。 华江在接到老黄的通讯后，也是老脸一红。 前两天刚刚跟黄主任吹过的牛皮，还没到48小时就发生了网络泄密事件，印象中的铜墙铁壁就这样被人给暗搓搓来了这么一下，所谓打人不打脸，华江内心底十分的愤怒。 最终，在经过近4个小时的彻底排查后，安全小组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确认了信息的披露人是外围的图克共和国太空中心副主任瓦尔尼克，并非是源自于第二中心的182人中的内部。 “妈的，逮到了，发协查通知，干死他！”华江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连忙通知图克共和国安全局。 “现在我们主要的工作是继续监控，保证任何有关本项目的信息不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泄露出去，同时，要确保信息不能从咱们第二中心传出去。”华江厉声补充道。 “明白！” “收到！” 众人迅速回复道，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网络安全小组的几人明白，如今脆弱的信任会随着这一件事情的逐步揭开而继续扩大，网络舆论的发酵最终会蔓延到线下，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搞清楚第二中心是本次项目的核心指挥中心，同时也是数据中心，而第二中心基地的具体位置就很有可能被扒出来。再接下来，或许就会有大批的人对第二中心基地的超级计算机发起网络攻击，最后很可能会有很多人来围堵这里，或者抗议，或者试图冲卡进入基地。 混乱产生后，反对派和极端宗教组织便有了机会。所以，这是一场无法避免，也无法躲避的正面冲突。大家所能做的，便是趁着这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前就将其扑灭掉。 对于基地来说，地址被扒出来肯定是逃不掉了。难就难在如果有人群在煽动下冲击隔离区、试图冲击关卡，外围安全部队应该如何抵挡人群的冲击，不仅要保证人群无法靠近，又不能使用致命武器和手段，否则，一旦出现人员伤亡，等待着他们的又将会是一起接一起的暴乱。 为了不给反对派以及极端组织留下口实，中心下令立刻执行A-03行动预案。 第一步，调用网络权限，对一切关于第二中心基地的信息予以屏蔽和混淆，使得想要获取任何关于第二中心基地的人最终都空手而归。 第二步，调用军事级别的监控权限，对第二中心基地周边一百公里内设为禁飞区，并对往来的车辆进行监控、拒止。 第三步，对此前登记在册的疑似极端组织人员启动天网跟踪，锁定并排查一切行为、信息传输等，以便第一时间掌握该类人员的动态。 第四步，…… 第五步，…… 一系列的举措执行下来，果然第二天在网络上就再也查询不到任何关于第二中心基地的任何信息，网络的舆论也逐步转向，没有再围绕着第二中心基地以及指挥中心等信息，而是转为探路者计划项目本身以及本次泄露出去的探测图像而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然而，不到五天，事件的热度却因为一个人上升到了一个顶点。 林海。 在这位自由蓝星联盟主席的号召下，各类人员浩浩荡荡的从世界各地来到了九州联盟首都，包围了位于九州联邦首都的蓝星联合议会总部。 浩荡的人群，宛如百万大游行一般，有各派的代表分别公布了自己的诉求。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并被众人认可的，便是林海的言论。林海不仅要求与联合议会展开对话，并要求公开直播对话过程和内容。 联合议会在事件发酵后几天内部争论了数天而没有得到任何的结果，不得不接受了林海的要求敞开议会大门，别开生面的与自由蓝星开展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对话直播。 从谈话的过程来看，林海竟然出人意料的选择支持联合议会，就连联合议会的谈话团队都没预想到这一结果。林海认为探路者计划应该继续推进，应该继续抵近对目标进行更为详尽的观测。 “在历史长河中，不乏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案例，但是我们在面对科技差距巨大的对手时，并不是要做莽夫，并不是主动去挑衅对方，而是作为观察者，安静的去探查、去学习、去了解。”林海冷着脸，面对着媒体的一堆话筒说着。 “本次我仅代表自由蓝星联盟与联合议会来探讨这个所谓的探路者计划。其实，不得不说，探路者计划确实是一项伟大的探测计划，能够在蓝星文明最消极的那段时间唯一亮眼的动作，称作近百年来最为伟大的科学行动也不为过。作为自由蓝星派系出身的我们来说，原本是非常抵触这个项目的。因为它不仅耗费巨大，而且对科学前景没有任何的帮助。各国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投入如此大的成本，投入产出比实在太差。同时，作为蓝星文明的最高决策机构联合议会一直以来都是在奉行着愚民政策，试图打造一个低智社会形态从而更好的控制民众。不过这一次联合议会能够迈出这一步，也算是对自己的一次突破，从内部打破平衡的一次重大的尝试。寻找地外外星生命的这一内核实质应该是我们蓝星文明应该秉承并坚持的一件大事，如果这件事情成功了，相对于调查白星的消失来说也是一件意义重大的发现和成果。” “很显然，联合议会他们这些政府派们目前是已经做到了。他们已经发现了在父神星另一端的那颗新的行星，并且发现了文明存在的特征，这是蓝星文明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一个发现，这证明了我们蓝星文明不再孤单。” “想必，每个人都曾经问过自己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我们认为，这次探索便是生命意义的一部分，去寻找探索新的生命，去探知新的未知。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蓝星人不能放弃对于未知的渴望，不能轻易放弃探求未知的欲望。俗语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蓝星人宁可牺牲在前往未知的旅途中，也不能够憋屈的死在逐渐腐朽的蓝星上。” “我们的未来，我们的目标，我们的前进方向，在星辰大海！” 林海的话犹如一颗核弹一样，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绪。网络上，议会大楼外，街头巷尾都在播放着他“豪言壮语”。 “这货，有病吧！中二病晚期！” “当出头鸟是不是挺爽的？有空我们也去做一次出头鸟。” “有病，还不轻！” “这傻缺，演戏演上瘾了吧！” “林海这狗东西到底想干嘛呢？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华江几个人聚在一起通过大屏幕看着林海的演讲。几人都觉得这一次林海的话很不同于以往的风格，充满了理想主义和口号主义，非常的不“林海”。 经过会谈，联合议会和自由蓝星联盟对于接下来的混乱局面达成了一致意见，通过媒体发布了联合声明，表示自由蓝星会提供专家团队为本次探测工作提供额外的技术支持，并共同搭建联合新闻发布平台，对接下来探测项目的进展及时进行播报。对于悬而未决的探测工作，双方也互相交换了意见，但是因为事关重大，联合议会和航天协会并没有立刻确定好下一步的安排。 就在事情有序推进的时候，从启明星号飞船传来的一条消息却让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启明星号在停止航行静默的这段时间里，意外遭遇到了陨石群的撞击，无数的陨石和冰粒以极高的速度从启明星号周围穿越而过，导致了启明星号船身多处破损，出现了严重的燃料泄露以及动力系统管道破裂的问题。此外，启明星号的通讯系统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害，飞船只能零星的发送信息，却无法接收任何的指令信息。 在系统自动维修10余个小时后，启明星号传递回了它的“遗言”。启明星号身上的能源储备几乎见底，不具备变轨以及返航的条件，只能选择原地休眠渐渐成为太空垃圾或者一头撞向目标区域，接着坠毁。但是因为无法接收指令，所以目前的启明星号就宛如一个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风在空中飘荡着。蓝星人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它的控制和指挥。 而位于小会议室中的副总指挥老刘，则是一头大汗，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小蚂蚁。 “你别转悠了！看着你头晕的很”一旁的同事说道。 “你特么懂个屁，启明星上有人！”老刘咬着牙回应着，瞪了几人一下，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你说什么？” “什么有人？有什么人？” “该不会是......” “啊？怎么会这样？” “......” 会议室内共有三十余人，其中几人眼神躲闪的低下了头，而其余更多的人，则是满面震惊的看着老刘。 “现在让你们知道也无妨了，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的，但是目前呢，这个消息仅限于这个房间内的人知晓，出了门，就把话憋在肚子里。”老刘整理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启明星上有一个随船的6人专家小组。启明星目前的情况不好，他们可能回不来了。” “我靠！你们这是谋杀！” “联合议会怎么会同意的？” “你们简直是一群刽子手！” “一群疯子！” “我要上报，我要投诉举报你们欺上瞒下！我们投诉你们草菅人命！我要在信息平台揭露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