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开枝散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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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手被一记肘击砸中颅侧,栽倒在地。
“铛铛铛”
计时的铜钟敲响。
对手将他死死压制,一拳头打在他无力招架的脑袋上,鼻血横流。
观众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拳手拼尽全力站了起来,却立即又挨一击,下颌当场脱臼,他向后踉跄,被围成舞台的人群来回推搡,跪倒在地上。穿背带裤的裁判开始倒数。
“三!”
押注的观众拍打地板,跟着他一起数。
“二!”
“一!”
“铛铛铛”!
钟声再度响起,计时结束,这次他没能再从地上爬起来。
唏嘘哀叹声里,几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将神志不清的拳击手抬下擂台。另一名拳手仍然站在台上,眼眶和手关节都血流如注,裁判举起他的胳膊,高声宣布打擂成功。
选手留下的血被鞋底抹平,没人继续关注倒下的是谁,新拳手站上“擂台”,下一轮拳击马上开始。
钻过聚拢着哄抢下注的人群,拳手被抬进休息室,瘫在地上,动静微弱。
等候多时的医生扒开他的眼睑:“创伤性休克。”
“裁判根本就没喊停!该死的兆沙人,肯定是他们加注,买了我的"好马"死在场上。”科伦坡点燃了一根雪茄,吐出烟圈,“他还能打吗?”
医生用双手整理好西装下摆,撇撇嘴:“短期内应该不行。需要卧床诊治和疗养。”
商人捏住雪茄,低着脑袋搓了搓嘴唇,随后一挥手,那几名工作人员便架起拳手的四肢,从后门搬了出去。
天一黑,冰山会馆地下一层的搏击俱乐部便变得人声鼎沸,充斥着烟草跟血汗的滋味,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
闪烁的烧黑的灯泡底下,观众人肉围成赛场,丢萨欧跟纸币进木桶里押注。
拳手抹干鼻血,在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吼声里赤裸着上半身回到赛场,和他的对手像两头视死如归的狮子那样对视。“铛”,裁判敲钟,他缠满绷带的右手迅速挥出一拳,对手没有设防,“咚”——球杆与台球发生碰撞,绿球进袋。
地上第二层,烟雾缭绕,吊顶水晶灯暖黄暧昧的灯光下,留声机里正播放一首柔板。
侍者将一只古典玻璃酒杯倒扣在点燃的雪茄上,白烟往上飘,很快熏透了杯壁,与冰桶里浸泡的奎尔威士忌融合。
墙纸是红底,印着郁金香金色花纹,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海水蔓延上黑色的沙滩,一座木屋盖在沙滩之上,屋子旁边,一只搁浅的骨鲸侧卧,旁边散落着它的部分骨架,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几个形如豌豆的人影站在它身前。
“您主动向冰山会馆发出邀请,老实说,我还有点意外。”
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士一袭礼服,站在台球室门口。一旁的侍者接过她的手提包,女士单手提起黑蓝色的裙摆,姿态轻盈地向会馆的主人行礼。
“您交接没多久,现在动身到蒙斯城来做客,生意那边可怎么办?”教母边说边在台球杆上擦拭巧粉,她用犬齿咬着一根细香烟,铜制玫瑰花造型的耳坠一晃再晃。
“我速来速回,不会耽搁时间。”明蒂·萨瓦多,“俱乐部”帮派年轻的继任者回答道。
她接过侍者托盘上的银酒,棕色卷发飘摇,慢步走到卡拉米蒂身前:“不知您听没听说,老斯坦恩·安东森被送去了监狱岛。”
“没人通知我,”教母叼着香烟,转过头询问,“你们有人知道吗?”
灯光昏黄,几名守在台球室内的帮派成员相继摇头。
“他向来行事低调,常年蹲在自己的温泉小岛上,不是因为上次会议,我都以为他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这次是怎么回事?”教母靠着台球桌,倚着球杆问道。侍者递来古典杯。
“绑架几名前往翁希特群岛旅游的兆沙访客,图皮人,向亲属索要赎金。替他干事的雪橇队被当场抓获。”
“哈,那倒也不怪他,"荼毘人(jhpita)"可都是移动的钱包。”她吸了一口香烟,又在烟雾弥漫中喝下烟熏的威士忌,“我跟着他们学过几天做生意,仅仅是这样,就有今天的成就,效果可见一斑。”
年轻的萨瓦多垂着眼,温柔地轻笑:“别这样谦虚,您能取得今天的地位,决定性因素还是您眼光独到,并且坚持自己的道路。”
教母笑而不答:“奎尔城"教父"的继任者不远千里到我的地盘做客,肯定不只是为了带给我一条"朋友"锒铛入狱的消息吧?”
“……”明蒂停顿了片刻,用手指拧转香槟杯,“我并没有收到您的回信,只好亲自过来,重述我的想法。”
卡拉米蒂转动眼珠,把怀里的球杆抛进下属手中,捻灭了细烟:“您的信我读了,您的想法我也已经清楚,只是现在……太早了。”
“我和您伯父是老交情,没有多深的资质,但可以为您的事业提供些经验上的建议和帮助。”她拎着酒杯离开台球桌,“至于生意上的合作,我希望在我们都更熟悉市场之后,再进行商议。”
明蒂抬头望向她,教母的一只手摆在她面前,手掌朝上,那显然是个邀请,如果在舞会上会更合适。
继承人看着包裹陶瓷外壳的义肢假体,迟疑了一会:“您在您的行业里奔波十余载,还有谁能比您更熟知蒙斯城、乃至顶沼布拉泽的生意场?”
她伸出手,卡拉米蒂于是牵上她的手,转身往房间深处走去。
“市场变化迅速,小姐,它堪比交际舞的步伐,堪比一道闪电,”她们快步走向会客室,侍者与保镖识趣地没有跟上,“我当然保证不了,能准确预测下一年雷击的落点发生在哪,是不是?”
推脱,委婉的回绝,显而易见。
明蒂重新低下头去,停下脚步,抚摸过手臂上的伤疤:“……在那座阴影笼罩的小岛(宪兵岛)上,我和我的父亲从没得到过应有的重视。我们就像怀特·萨瓦多的影子和陪衬,在他的频繁恳求之下才被捕鲸会准许入席。”
卡拉米蒂拉开房门,侧过身,请她先进。
关上门,教母便以一种放松的自由落体式动作靠进了柔软的沙发,惯性使杯子里的酒左摇右晃。
明蒂将香槟杯摆上茶几,两手拢起长裙,在沙发上并腿而坐。然后她接着说:
“我想跟随您是出于真心,蒙斯城获得了和王廷直
接交易的权力,任谁都看得出来,坎贝尔家族制定的旧规矩气数已尽,而你们,你们才能走更远的路。”
“……”卡拉米蒂抿了一口威士忌,没有立刻回应。她透过昏黄的灯光注视着对面墙上的波斯亚(Bersia)猫油画,开口提问,“你知道什么样的政权或国家才不需要热兵器吗?”
“私以为没有哪个国家不需要。”明蒂积极回应,“无论是像布拉泽王国一样的强大联邦,还是某个新生政权,都会为了抢夺这种能改变战局的新武器的制造技艺和材料挤破头。”
“不错,可假如有个国家……里面的所有国民全部都是蒙恩者呢?”
她惊讶了一下:“这不可能。”
“假设一下嘛,”教母兴致勃勃地张开双手,邀请明蒂融入她的猜想,“如果真有这么个国家,先不说需不需要,他们抢夺热兵器生产制造权的积极度一定最低,甚至会因为自身曾经的强大,不愿参与局势的变化而闭锁国门。”
年轻的萨瓦多低下头思考。
“遗憾也就在这儿,如你所说,这不可能。”她挺腰坐起身,拿着古典杯的手指正对明蒂的鼻子,“王廷也很清楚,这种由他们委派,由冰山会馆出面强行促成的垄断局面僵持不了多久。
“遥望谷(奥尔梅克)、多米努斯伊斯卡(兆沙)、修瓦澳穆(雨林)甚至是霍波尔(顶沼小国),各地各国,所有人都对砂楼军工厂的创举虎视眈眈。而且,据我所知,工厂火枪的各式仿制品、走私品……可在市面上流通不少。”
明蒂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变化,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裙摆:“您的处境很危险。”
教母笑了,显得有些意外。她放下酒杯:“我的处境不重要,重要的是,该怎么融化这块"黄油",才不至于压死自己,而是把它变成一盘美味的菜肴。到时候就算这盘菜里炖着我的脑袋,只要味道好,怎么样都行!”
“……”
“开个玩笑,别当真。”她又拿起酒杯,“首先,迪斯特什可以搞定自己联邦内各国之间的交际吗?他已经很久都没出访过其它位面了吧?为什么呢?”
继任者思忖片刻:“因为……王廷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信心?”
“因为没必要。”教母翘起一条腿,侃侃而谈,“他手上攥着底牌,那些联邦内部自治区域的领主绝不敢轻举妄动,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为了在热兵器上分一杯羹,这些人与时俱进地焦灼不已,你猜他们下一步会把手伸向哪?”
“砂楼工厂没有主动权……向冰山会馆?”
“对啦,你很上道。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年轻的继承人显得有点惊讶,“您刚才不是说,我们还不能一块儿做生意?”
卡拉米蒂的笑容变得内敛:“这也的确,所以我今天只是说给您随便听听的,不必放在心上,我蓝眼睛的小姐。”
明蒂低着头,看起来心事重重,教母仰起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畅快地舒了口气,转换了话题:
“你伯父的葬礼上,我和他的儿子迈克斯见了一面。他说,你打算把他送去狄露威姆的拉文斯洛克上学,而且没把任何钱分给他。”
“迈克斯那份钱我一直妥善保管,等到他的成人礼上,我全都会还给他。”她回答。
“噢,所以这是你的打算。”卡拉米蒂边说边从桌子上滑起一把拆信刀,她陶瓷打造的手指捏住刀刃,将刀柄递向明蒂,压低的语气颇为郑重,“如果你有这份意向,却于心不忍,可以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继承人盯着那把刀,瞳孔放大,额角流汗,甚至忘记了呼吸。
只是片刻后,她就一把推开了刀柄,急忙解释道:
“这不关他的事,阁下!我答应过蕾利夫人(迈克斯之母),也从没把自己的堂弟视为威胁,更没想过除掉他……”
教母轻笑了两声,几乎带着一种怜爱,不紧不慢地开口:“哎,亲爱的,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是你手里的遗产。在迈克斯的成人礼上,要是你舍不得那些钱,可以让我来物归原主。”
“……”明蒂闪亮的钴蓝色眼睛注视着她,动作变得迟缓。
“来,拿着。”教母执意将那把拆信刀塞进了明蒂手里,说道,“你来得匆忙,我实在没时间准备什么伴手礼。这把刀是砂楼工厂铁匠的定制品,一般渠道可买不到,就由它代劳吧。”
随后,她开始在桌上杂乱的纸张信件里翻找,嘴里还咕哝着:
“让我想想,刀鞘……刀鞘放到哪儿去了?”
冰山会馆的房间里温暖明亮,窗外,天却早早就黑了下来。
两辆奎尔城的马车停靠在会馆门前,车顶与车后室都用于装运行李,因而显得更高些。夜已深了,车夫捏着一只锡酒壶灌酒,等得困了,便趴在前室的扶手上打盹,呼噜声叨扰了看守行李的帮派成员。
他们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互打手势,决出三个人到对街的餐馆里吃宵夜,剩下的一个则输了游戏,喝着廉价酒,靠在车厢外留守。
过了一小会,马车忽然晃动起来,后室的行李堆被缓慢挪动,帽子扣在脸上瞌睡的马仔(soldier)被动静吵醒。他向后看去,车厢阻挡住了视野,并未发现异常,然后他向前看,醉酒的车夫从座位上滑了下去,手把缰绳扯歪了,马匹开始躁动不安。
“咚咚”
马仔敲敲车厢,叫醒车夫,提醒他看好马。车夫打了个哈欠,马车的晃动也停了,他们开始换着分酒喝。
而在后侧,无人注意的行李堆深处,多出了一块空隙,里面的空间足以容纳一人,如今却空空如也。
迈克斯·萨瓦多,奎尔城“教父”之子,明蒂还未成人的堂弟,后背贴在车身上,绕着马车潜行了半圈,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入了一旁的小巷,消失在夜色之中。
灯火通明的会馆二楼,会客室内的谈话仍在继续。
她们聊到卡拉米蒂年轻时的经历,偷偷把运输途中的糖粉替换成面粉运走,连夜送去沙漠,第二天当地的帮派开会,有一半人没有到场,问起来才知道,他们误吸食了面粉,都躺在地下的医院里,一边打喷嚏一边骂人。
明蒂听得用扇子掩面笑个不停。
氛围变得轻松,教母靠在沙发里,忽然用玩笑的口吻随意提道:
“大伙喜欢享受秋天,这样舒服的
天气里,最近哪都风平浪静,我似乎也没听闻"俱乐部"采取什么行动。这样很明智,您的确该把关注重点投放在自己的家族生意上,那些……”
“不。”
明蒂·萨瓦多打断她。
“不。”年轻的继承人严肃地重复,“我没有忘记。父亲失踪至今,怀特·萨瓦多是唯一的破案希望,他却搞砸了一切。他办不到的事情,将由我来完成。”
卡拉米蒂闭眼点起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却遮挡不住她嘴角的笑意。
“不过,您说的对,还不到清算的时机,我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明蒂整理裙摆,换上了一个还算明媚的笑容,“对了,我多带了一份礼物过来,是送给埃文·基诺维斯的见面礼。我不便在此久留,就烦请您代为转交了。”
教母吐出烟圈,掀开了原本半闭着的眼皮。
“埃文·基诺维斯?”她叼着烟明知故问,“我记得,他是希尔伯特造船厂的儿子吧?一个落杉湖人,距离我的蒙斯城可太远啦。”
“不远,蒙斯是离奥尔梅克最近的港口城市,他从那边回来,第一站肯定会到这儿来,然后与您碰面。就像他临出发前一样。”继承人直视着教母的眼睛说道。
“……”卡拉米蒂与她对视,随后错开视线点了点头,“也对,一个像我一样的生意人总是非常乐意交朋友,与各行各业的人多少都有打交道的机会。如果我听说他来,一定立刻将你的这份礼物转达。”
“那就多谢您了。”
明蒂捏起桌上的香槟杯,屏住呼吸,一饮而尽。
“希望基诺维斯此次只是前往境外旅行,而非要与我的仇人产生什么利益上的交接。否则我们都会很难办,卡拉米蒂阁下。”
她用手背擦擦嘴,站起身来,提起裙摆行了个礼,便向门口走去。
“如果我说,他是想要替你解决这个大麻烦呢?”教母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年轻的继承人收回扶住门把手的手:“您说什么?”
“最好的机会,亲爱的,对方身在境外,可你似乎铁了心要为了顾全自己的生意而放过这个机会。我很钦佩你这样有头脑的年轻人,明蒂,所以才想着帮你一把。”
她转过身:“……那您怎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呢?”
“事情还没办妥。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先斩后奏和稳定的惊喜是一个意思。”
“……”明蒂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一时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
“坐下陪我喝完这杯酒,再打局台球吧?”
说完,卡拉米蒂用陶瓷手指打了个响指,共振通过墙角的喇叭传播,一直延伸到台球室的铃铛里。
候在门口的侍者推门而入,一个信封被放在明蒂跟前,里塞着两张纸。
“我都替你调查清楚了。”教母说道,“无亲无故,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走的什么门路。去年十一月初冒失闯入庆国大典现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箭射穿脑袋,如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为医学研究院工作,又被执法厅的新部门收编,成了"灵异事件调查员",以狄露威姆为中心在布拉泽境内到处跑。”
“一个蒙恩者。”明蒂低声说。
“一个能够死而复生的蒙恩者,流出的血液还有腐蚀性。骑士团的前任远征军军团长、王廷的先知都跟他走得很近。太过显眼,想要对付他,相当棘手。
“你父亲布莱克·萨瓦多失踪,这个人有不小的嫌疑,时间与动机都吻合,你的伯父通过一个欠账的赌徒将他绑来奎尔城质问,结果……”她用手比枪,抵住额头,“如你所知。”
“我明白。”
“至今仍不能肯定是巴别尔·利斯默尔导致"船帽"布莱克失踪,但……”
“但他的确促成了我家人之死,使我的家族蒙羞。血海之仇,必定报偿。”明蒂盯着手里的照片,手指用力弹在那张表情平淡的脸上,恶狠狠地低声唾骂,“贱货(Cheese-dick)。”
蒙斯城的道路错综复杂,海风一吹,连本地人都会晕头转向。迈克斯·萨瓦多并不认路,但方向感很好,于是他顺着小巷一路小跑。
很走运,这条巷子一直通往大路,即使在深夜里,在被称作南方不夜城的蒙斯,主街附近仍有不少人活动。他手里拎着个小型手提箱,把头探出来朝十字路口观察。
有几个人在干粮商店门口交谈,他们背对着迈克斯所在位置,身后停着辆运货马车,正用他没听过的外地口音跟商店老板讨价还价。
“运去哪?”老板从铁烟盒里捏出一根烟,用他有八个角的古董打火机点火。
“北边。过赫胶山。”外地人回答道,他领着一条蛇人。
老板夹着香烟,长吐出一口雾气,动了动他干硬的短胡子:“路不好走,更别提你们还有两个人。”
外地人看了看身旁的塞珀斯:“我们可以另找辆车,你只要把这几袋种子运到遥望谷。”
“帮帮忙,我们做过那么多次生意。”蛇人说道,“这次路确实远了点,维也纳斯郡土地肥力不行,这批种子被集会要求直接运往悸动郡的大教区,如果晚了,我们可就难办了。”
晚风拂过,干粮店主吐出一个烟圈,缩缩脖子,又搓了搓手,勉强答应下来:“我不是做慈善的,进遥望谷不是容易事,车费得涨,涨到一百个金贝库。路费也得你们出。”
两名外地人连口答应。
趁他们进店算账的空隙,迈克斯悄悄从墙后溜了出来,解开绳子,把盖在货物上的布掀起来一角,钻了上去,又将绳子系好。
三人结了账,推门而出,店主叼着烟卷,一屁股坐上车梁。马车追赶月色,沿着主路,朝远方的赫胶山脉缓缓驶去。
临近后半夜,停在冰山会馆门口的两辆马车开走了,车轮碾过包面包的纸袋,风把它吹向空中。
会馆二楼,台球室已经熄了灯,唱片停放,整栋建筑只剩下第三层的书房里还有灯光。
“听她刚才的意思,如果冰山会馆要与奥尔梅克那边交易……"俱乐部"就会变成我们的敌人。”打领结的侍者边说边整理堆积的物品,“阁下,明蒂·萨瓦多敢来当面威胁您,我们要不要先下手呢?”
卡拉米蒂坐在书桌后,用锉刀打磨她的义肢:“没那个必要。年轻人都这样,精力充沛,说话直白总比拐弯抹角好
。”
侍者端来一个木质的正方体盒子,摆在盛甜点的盘子旁边:“萨瓦多送来的礼物都清点好了,其中最珍贵的要数这颗蓝宝石,皇家蓝。”
“珍贵啊。”
她用刚修整好的手指摆弄那块坚果大小的宝石,手工制造的戒托雕刻精良,镶嵌着多颗白钻。
“如果我不需要钱,它只是摆在那儿漂亮,要是我想要钱,它就得换成钱。”蓝宝石被塞回海绵与丝绸中间,“"珍贵"无非就这点用途。务实点吧。”
侍者接过锉刀,放回抽屉:“您后天的行程已经取消,这次是去哪?”
“王城,狄露威姆。”教母站起身,拍了拍侍者的肩膀,“收拾好东西,备好车,"妈咪"有个重要会议需要参加。”
她披上外套,准备重新点起一支烟,又想起医师的嘱咐,便从盘子里随手拿起一条饼干:“叫几个打手到地下来,今晚就教教那帮搅乱赌局的沙漠人如何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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