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怪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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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缕朝阳洒在平静的海面,映出一个纤瘦细长的阴影。探出水面,湛蓝长发掩着半个身躯,胸口殷红色的晶石将阳光折射的耀眼。
到了!…看着远处雄壮的帝国皇城,流帆心潮澎湃。捧起那颗红晶,仔细藏好。
入城还有很长的距离,这次没有车马,要徒步而行了。烈日炎炎下赶路,快抵皇城时已饥肠辘辘。汗水浸湿额角,顺着一缕发丝流下来。
流帆紧紧背上的琴,决定先在路边的小茶棚歇歇脚,买点吃的。
这里来往多是些卖力气的挑脚汉,见他形容俊秀,一身文雅装束,都来看上两眼。
流帆在伙计托盘里放下一把钱,低头吃自己的茶点。等恢复些力气,决定一鼓作气进城。然刚没几步,就见前面围了一大圈人。好像听到有人荒腔走板的唱“地老天荒,缺爹少娘…”状若哭丧。人群中还迸发一阵阵笑。
走上前,看到一个穿着丧服的年轻人,满面灰尘,哭天抢地。见人就拜求行行好…原来是行乞葬家里的老人。身后一口破棺,上书纹银三百铢。几个人拿着棍棒,恶狠狠站在周围,看样子是欠了他们钱,不给钱就不放。
他旁边的托盘里只有散碎一点点铜钱。人群只顾笑,没有丝毫同情心。
“怎么能这样…”流帆轻语,心生怜悯。之前不知伏波原来是这世道,即便不帮忙,也不必这样指着痛失亲人的乞儿耻笑。
“哎,这位大爷,大爷您行行好?”那人忽然过来,攥住着流帆的两只脚,表情说不上是哭是笑,大概是急疯了。
人群笑的更响了。他也上了劲,狂磕响头,还声称愿意自卖自身,给流帆当牛做马。
流帆见实在可怜,轻声答应这个钱他可以给。
那人先是做出异常惊诧状,张开双臂从地上捧了一把纸钱,连土一起漫天撒,开始自弹自唱…
无非“先人暴尸,苍天有眼”云云…不成曲调,还嗓门震天。围观的人笑得揉肚子。
才没几句,流帆就头昏脑涨,掏出钱来给他:“不用你当牛做马!买你别唱了。”
那人战战兢兢接过钱,立刻回头去收拾东西。围观的人停止大笑,个个用怪异的眼光望着流帆。
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就当日行一善。流帆这样想着,前面就是巍峨的皇城大门。
**
皇城里一派繁荣,流帆很是喜欢。找了一间看上去很不错的酒楼安坐,特意选了靠近街道的位置。
等着上菜,向外看。心想这都是绛治下,安居乐业。几分羡意。
酒楼里吵吵嚷嚷,有个洪亮的声音耳熟。流帆疑惑弯过楼梯向上看,果然是那个在城门外“卖身藏亲”的人,和几个人大吃大喝,吃酒划拳,洋洋得意。
“你们!…”
那人一眼看到流帆,就势作了个揖:“嘿!恩公…”
迸发一阵哄笑,显然他们都是一伙的。流帆暗道中计,眼下对方人多势众,不好妄动。可心里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踟蹰之际,那人提出单独聊聊。正合流帆心意,他也不想把事闹大。到了无人地,正言道:“把钱还来,各走各的路!”
“别啊!钱,钱我已经花了。”那人嬉皮笑脸地耍无赖。
这才多久,流帆怒:“那么多钱,够你们吃几十顿饭!”
那人笑:“嘿,哪能光是吃饭?我那几个弟兄也辛辛苦苦表演很长时间了,演出费我也总得分给他们些。做人哪能吃独食,你说是不是。”
“那你是承认聚伙行骗?”
“哎!我可没承认啊。我和他们并不熟。钱是你主动给我的,多少人可看着。就算告上官府我也不怕。”他凶横起来。
流帆如遭棒喝。没想到还没入城,就被别人利用同情心摆了一道。
那人开始打量流帆:“你是北边来的人么?”
流帆并不知道北边来的人有什么特点,默不作声。
“第一次来皇城吧?”
流帆不答。心想就算说已经去过皇宫,他也不会信。
“哎,那不怪你不知道。我们皇城这哪有棺材土葬啊?婚丧嫁娶都有专门的场所规矩,皇城街道上可不允许吹吹打打撒纸钱什么的,嘿嘿嘿嘿…”他还笑。
怪不得要跑去城外表演。原来是为了骗初入皇城的人。
“哎,要不这样吧,钱我是不能还你,但你初来乍到,咱们干脆做个买卖交个朋友。我告诉你十个在这皇城混的规矩或者传闻,就当你从我这买消息了。这样你也好在这混下去,怎么样?”
说着话,他大模大样坐到流帆的桌对面:“小二,来再加两个菜!这顿饭我请了!再来壶好酒,快去快去!”
流帆气得几乎词穷:“花我的钱请我?”
“话不能这么说。那个钱,你给我之前是你的,给了我就是我的了嘛。而且当时,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他还振振有词:“你不记得,给我的时候说什么?你说买我别唱了啊。哈哈哈…”
流帆怒颜。
“是吧。我当时立刻就闭嘴了。一句都没再唱。”他笑:“说起来,这十个消息,也都是我额外奉送。看你人不错,初来乍到,相互帮忙嘛。嘿嘿…”
今天真是奇了怪。走什么运遇上这么个人?流帆心气不打一处来。
那人见流帆松动,立刻又道:“哎呀,看你穿着打扮也是有钱人,难道因为几个小钱的事跟我们这些下九流过不去?”
“我用不上你什么消息。趁我没改变主意找你麻烦,吃过这顿饭就走。”流帆道。
“呦,还厉害了…”那人一番审视的目光:“我来福在这皇城混迹,还没走过眼。你在这无根无基,吃过这顿饭就得找店住。还找麻烦…”
**
原来他叫来福。根据自己描述,算是这皇城街道混混的地头蛇一类。
他是十足的话痨。不等流帆问,就侃侃而谈。至于多少个问题,早就没有数。
“嘿嘿,吃吃吃,别客气啊!”来福乐呵呵的,提起沾了他口水的餐具,点过桌上几乎所有的菜。
“这皇城要是有死人要葬,分为“天地林木土”五层。“天地”咱们就不用琢磨了,帝王家还有受到宠信的相侯将门,死后都是天火焚化,灵魂要去与神相伴的;地火给普通官员,呃,也不是随随便便那种普通啊…”来福见上来了一盘烧鸡,直接上手扯掉一只鸡腿。
“有钱富户,可以用林火,这种要提前打点。去城外指定位置,可以做法事,可以设灵堂,还准许哭丧,有时限。看你花多少钱;普通人就是“木葬”了,这种可不准你号丧,能烧完就是喜。哎,其实也只有王族显贵在意这个,平民活着都不易,谁还管得了死后,早晚也尘归尘,土归土,你说是不是?呵呵呵呵…”
有点意思。看他说的轻轻松松,看破一样。流帆问:“那“土”呢?”
一提起这,来福眼睛咕溜溜的转,凑上来压低了声音:“这个土跟你想的那个土可就不一样了。这里说土,是没人收尸的,野外横死的…诶呀反正都差不多,收集回来没人认领,也没人给花钱,就都推到土窑里一起焚了了事。”
“还有呢…”他声音压得更低,硬凑到流帆耳边来,呼呼热气:“有些犯了重罪的,直接推到坑里活埋,也叫“土”!”
听的流帆一激灵,脖颈发冷。
“嘿嘿,怎么样?是不是涨了见识?这银子花的值不值?”
流帆看他那自鸣得意的样子,没有接话。
“诶呀,也不用害怕。自从咱们新皇继位呀,这种事就少多了。通常找不到主的死者,官家给钱搭木塔烧埋。嘿,反正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入了土”。放心就是。”来福笑道。
果然是绛。流帆心里泛起一阵甜。
天南地北扯了一通,来福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哈哈,你今天初来,咱们有缘相聚交个朋友怎么样?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相处了一刻,其实这来福并不让人生厌。
罢了,多个熟人也不是坏事。流帆小声:“流帆。”
来福喷了一口水,瞪大眼睛:“你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取个名字叫“牛肝”?”
流帆直眼晕,用手指点了杯中酒,将名字在桌上写下:流…帆…
“哦哦哦,失敬,呵呵,我说呢。”来福上下打量着:“看你这文人贵气,还随身背着琴,我猜…”
他伸手去碰触流帆的琴匣,流帆蓦的躲开:“你这油手别碰!”
一来二去,又被来福看到他颈后的腮:“呦呦呦,鲛人。怪不得长得这么…我猜到你是来干什么的了。”
流帆不答话。
“你是来,干那个的吧?”来福又神神秘秘。
“少套词。我来干什么和你可没关系。”流帆将发丝隆好,立起腰身。
来福正色:“不是,朋友,今天咱们真是天注定的缘分。该着你飞黄腾达!你不说我不问,但我下面要告诉你的消息,绝对比你今天给我的全部银子还值钱!回头要是应准了你再谢我不迟,呵呵。你是来应选的,是不是?”
“应选?”
“呵!还装什么。这几天为了这事往皇城来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各个都有几手,想出头可不容易。”来福大咧咧干了一杯。
流帆默然不语。
“诶呀,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行。帮你也是应该的。”来福洋洋自得。
流帆心里觉得好笑,谁和你同行?
这话不必说出口,来福自能心领神会,他并不恼:“我自幼能弹会唱,现在就是靠这门手艺为生。你将来也是要吃上这碗饭的,难道不跟我同行?”
流帆端着茶,听了这话也差点吐自己一身:“能,弹,会,唱?!”
来福并不脸红:“啊。怎么?我比你或许不成,你这一看,出身曲乐世家,从小悉心培养。我呢,无父无母,无师自通,全靠天赋!我要是有师父带,未必比你差。”
流帆放下手里的茶,忍不住要抨击:“你要是有个师父,能活几天不被你气死都是个未知数。”
来福耸耸眉:“我这里真材实料,你到底听不听啊。”
流帆扬眉:“哼,说吧。”
**
他确实有些消息。知道朝廷要设司乐官员,选德技优越的乐师入宫。当初走的匆忙,这些细节还未与绛相商。流帆决定不打断他,听他说些什么…
“乐师分三等,按级发饷。还要选一批四等乐人,负责和声伴奏,乐器养护杂事,需要入宫,管吃管住。这个是要考试的。考试地点在…”
“那前三级不用考试?”流帆直打断了他。
来福诡笑:“这你就算问对了。这里面门道可多。我这么跟你说,像你这种初来乍到没有人推举,不可能进得去。那些来的人各个身怀绝技,拔得头筹并不容易。而且就算侥幸进去,一级压制二级,二级压制三级,看人脸色,很难翻身。除非你愿意捧着不如你的人臭脚巴结。不过看你这样,根本受不得这种屈。”
流帆白他一眼,心想你这么快就知道我是哪种人?
“怎样我说的准不准?我有办法让你得到自己该得的。”来福开始观察他反应。
“什么办法?”
来福笑:“你出了这门往东一直走,有个离人乐坊,那里最近许多穿着便服的达官贵人在那里听乐。你猜他们是干什么?”
离人乐坊,这名字…
流帆露出淡淡的笑容:“干什么的?”
现在可轮到来福神气了:“啧,不开窍。前面都告诉你了。乐师要人推举啊。那些身边没人的当然是在选可以用的苗子。这些天他们那里生意特别红火,都是各路身怀绝技的乐人在那撒投名状。看中了就把你招到府里去,向上推荐你。”
“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流帆闪烁着眼睛发问。
“嘿我说你,跟我装傻啊?皇宫里找乐师,你能献上人当然就是表忠心啊。如果献上了女皇喜欢的说不定以后还在朝中平步青云。你连这个都不懂?”来福道。
流帆若有所思。
“唉,反正去了你就懂了。会有人给你安排。哦,你得交点钱,打点打点。”来福见流帆不喝酒,干脆把酒壶拿去自斟自饮。
“之后就看你本事了。如果你觉得自己够好,我的建议是别太着急跟人走。推举你的人在朝里的地位直接关乎你能当成几级乐师。”
“哼,笑话。难道不是凭技艺优劣,有能者居高?”流帆冷笑。
笑的来福龇牙,牙缝里漏酒:“你真是幸亏遇到了我。哄孩子的话现在还有人信,我也是开了眼。”
他翘起腿:“反正你记着,这些贵人也很狡猾,都穿着便服假装消遣。嘿,总之是你们相互挑选,愿者上钩。”
流帆默然不语。
来福笑:“也是有诀窍的。要不要教?”
流帆默许。
“你去到了先到后街看看,如果有车辇上面是黑色顶棚,你再进去献技。黑色飘红带子的最佳。其他颜色你看着办。他们推荐你最多是二三等级,不过会许给你很多钱。这个我就不好替你出主意了。要是真有人请你也小心别被骗。非大车不坐。这里面是有讲究的。”来福道。
流帆奇:“为什么?”
“你傻!小车走偏门,大车才能从正门进去。如果给你小车子,说明只是把你招揽到府上圈起来。自己再找好的!错过应选,你不就被生生埋没了么?”
“噢…”
“别大意!看你这样,是不是觉得自己技艺优越,不可能沦落到那种地步?哼。不听好人言…我告诉你吧。有些已经向上推荐了人选的,会阻碍别人挑到更好人选。发现威胁当然第一时间清除。你这样眉清目秀,以后被人圈养起来沦为优伶,可别怪我今天没提醒你。”
流帆默记,心里觉得这里面深不可测。阵阵恶寒。
“哦对了,有些人可能有些那种嗜好…嗯,你长得这么…嘿嘿…”来福忽然说起话来,奇奇怪怪。
“哪种嗜好?”
来福挠头,小声:“诶呀,就那种。反正我要是你大不了就给人摸上两把。就当逢场作戏。好处肯定有,你也不少块肉。”
流帆瞪直了眼。
“诶呀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来福说着就把他的油手搭过来。流帆直躲。
“你这都不能忍?大男人也不用这么扭扭捏捏吧。”来福又开启了大嗓门。
“拿掉你的油手!”流帆怒。
“我不过是比划…你看你。我又不好那个。”来福耻笑。
**
酒足饭饱分别,流帆按照指引趁早找了好的客栈安置客房,背上琴一路往城东。
路程挺远。熙来攘往的前路仿佛没有尽头。终于在天刚要黑的时候,看到一排摇摆的灯笼,上书“离人”两个字,顿时心里一颤。等灯笼再旋转片刻,下方看到乐坊。
还真有这么个地方。流帆感叹。真是注定要这样与绛相见。底气足了几分。
照那个来福说的,先去后街看看车顶。这里的车顶颜色都差不多,天色暗,分辨不清。流帆心想还是先去看看。
一进门,好一个风月场所。文人雅士喝酒听乐,里面的女子也姿色十足。脂粉沁香。
找一处僻静场所落座,流帆暗笑。进城第一天就往这种地方里钻,绛知道了怕是要生大气。
他大方点了许多蔬果,却摆在面前不吃。也不请陪饮的姑娘。来人问只说听琴。
这晚没有什么厉害角色。只最后有个戴面巾的女子登台,众人翘首以待。听琴曲,并无甚特别。问了才知,原来她是深受女皇喜爱,钦令打赏的。
乐坊花了大价钱才请到她。原来是供这些新人乐手摸底,探知女王喜好…
流帆不以为然轻笑:“这才离了我几天?品味下降如此之快…”
不经之语偶然被人听见,都以为是哪里来的狂妄之徒。无人搭言。
天晚了。不如今天想到这里。流帆正要走,那花容月貌额上花钿鲜红的老板娘微笑前来,说知道他来干嘛。请进内室一叙。
是要准备钱。流帆早有准备。
这里的门道远比来福说的多。出场的时间,弹奏的位置,甚至,还有姑娘?
“哦,我不用…”流帆笑着摆手。
“呦,谁说是给你?”老板娘搔首弄姿用手绢撩过流帆的面,一阵醉人花香:“你想得到那些人钦慕,不得有几个陪着他们的姑娘替你说好话?”
原来是这样。流帆不理论,大方给予。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拿了钱说带流帆亲自去选。进了通道硬挽着流帆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过道非常窄,而且光线暗。流帆这阵晕头转向,觉得刚才那阵香气不对。
“哎呦小心,来我扶着你…”老板娘强扭娇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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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流帆才再次出现在街道上。
他衣衫凌乱,步履维艰。红晶从衣襟里露出来,摇摆胸前。黑夜里闪着暗红的幽光。
转向了,头疼的紧。走进岔道里,就认不得回去的路。
“哎!流帆?”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有人搀扶。
“来福?”流帆眯起眼睛努力看,这时只感觉脑筋好像比耳朵要慢半拍。
“哎呦我天,不是跟你说看到黑色车顶才进去吗?你没献技吧?”来福埋怨。
黑色…什么是黑色。流帆只觉得当时看到的都是黑色。
“风月场,今天没正经人,她们当然顺带…哎?让你进去干的什么?”来福问。
“没,没干什么。”流帆被搀扶,一步一步往前挪,脚下像是踩在云朵间。
“你,你是不是中她们迷香了?”来福试一试流帆的额头,他整个身体侧倒过来:“哎哎,你撑着点啊!我说了,我不好那一口的啊!流帆!流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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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一缕阳光照在眼睛上。流帆醒。这儿是他投宿的客栈。可怎也想不起是怎么回来的。
猛起身,身上只剩里衣。低头看,还好红晶在前,没有丢。绛…
外面来福听见他这里响动,端着早饭走进来。看见流帆那紧张的样子,笑道:“我帮你脱的。你昨晚上浑身发热,说了一晚上胡话。”
流帆稍稍心安。
“哎,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宝贝?半夜发亮诶。”来福问。
流帆只把衣襟收拢起,不说话。
不说就不说吧。大概是传家宝一类的不跟外人说。来福笑笑:“吃点东西。哎,你要的是什么“酱”啊?”
流帆刚捧起碗喝了口热粥,听到这个,又精神紧绷。
“你昨晚一直喊这个,什么东西馋成这样?刚问后厨,菜牌里只有这种腌制小酱瓜,尝尝?”来福点一点菜碟。
流帆干笑两声,还有这等误会:“昨晚你把我送回来的?”
酱瓜鲜脆爽口。
“那当然!”来福一拍大腿:“你还记得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么?”
流帆的记忆断断续续,把进去之后的情形大略一说。
来福满不在乎:“哎,大概是看你有钱。什么时候再去?”
流帆暂时还没有主意,发现来福一直盯着他看:“你看什么?”
来福笑了:“嘿嘿,你身上真是细嫩。你们鲛人,是不是都这样?”
流帆听了这话,面红耳赤。
“怕什么啊?都说了我不好那个。我是奇怪,你都去了,又有钱,不干脆在那儿消遣消遣…”来福窃笑。
流帆哼声:“与你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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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坐无声。来福又望着流帆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出神。
“怎么了?你还有事?”流帆问他。
“那个,嗯…”来福搓手:“我昨天晚上带你回来,照顾你大半宿,在隔壁开了间房,这房钱…”
“好。我来结。”流帆心想这倒是应该。
“还有饭…我还吃了些夜宵。”
流帆点头:“都算在我账上。”
来福高兴起来:“嘿嘿,不如这样,我看你也是爽快人,该着有个好前程!那里我门路熟,以后陪你去,车顶子颜色来路,我都帮你长眼。”
“这我可不额外要你钱!我…就当报答你。”来福又道。
流帆想起昨夜看到那些顶子颜色,两眼一抹黑。大约确实需要个人。
来福看上去比他自己的事情还要积极,直在房间你转磨一样:“哎,事关前途,我舍命陪君子。今晚先帮你打前哨,看清有没有黑顶子!”
流帆笑:“我昨天看到的几乎都是黑顶子。”
“那怎么可能?!”来福直跳:“朝中贵人坐得车啊,黑色华盖,一晚上能有一辆就不错!还都是…啧啧,你这样,还真没了我不成。要不怎么能说天降大运给你。”
流帆暗叹,又被他嘴巴占尽便宜。
来福又道:“哎呀,也不要心气太高。最后折在手里,要不然你现在弹一曲给我听听,我帮你估估价?”
流帆的曲返泉先任御用乐师之前就千金难求。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他这要求,简直不可理喻。
“怎么,看不起我?我听过不少了,好多人都是我来来去去看着的!”来福神气:“弹我不见得多会。可一二三你能入哪一等,我能估准,你信不信?”
流帆拒绝。
“行行行。你这样一看就是直奔最高一等去。我怕了你,一定好好服侍,将来飞黄腾达别忘了让我沾点好处就行。”来福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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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说起来,虽然鲛人好乐,可这次愿应征乐师的却没几个。”来福又卖弄见识。
“为何?”
“什么为何?不入朝也能过得自由自在,谁还去奔那迎来送往的辛苦?你你你,嘿嘿,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脑筋有点…”
流帆默然。
来福眼睛有神:“城里就有四公主的银莊,你是新来的鲛人,可以拿着珍珠去兑换。不过要说明白珍珠来历,以及要加入他们的家族势力。其实要是当不上乐师,投奔四公主也不错。”
“四公主?”流帆回想,上次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只看到绛,和坐在她身边的几个。
来福仿佛看到了天外来人:“不会吧?!你连竭四公主是谁都不知道?哎你,你是纯血统的鲛人么?”
说着就要上来翻看他的鳃。流帆将他的手拍掉。
“哎,不如我们合伙做个买卖?”来福又出来主意。
“什么买卖?”
“我这有些珍珠,你帮我换成钱。咱们四六分成,你过手就让你赚四分,怎么样?”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勾当。流帆不答应。
“哎呀,我这六分还要分给弟兄,不是一个人独吞。都是穷苦人,你就帮帮忙。要不然五五…”来福咬牙。
“不可能!”流帆严词拒绝。
“哎呀,你看你…”来福跺脚又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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