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给麻雀点名

下午，中云和韩华带着一个布袋子去了六队队部前的场院，这里秋冬季是用来脱谷打场的地方，现在只堆了几个稻草垛，其余都是空地，麻雀成群。 中云早就安装了子弹，端着枪进了场院，只见满地麻雀在地上找吃的。 中云看上了一只埋头吃食的麻雀，举枪就射，麻雀应声翻身倒下，其余的一哄而散。韩华过去捡了麻雀扔在口袋里。 中云又安装一颗子弹，见20米开外又有一群麻雀，在一跳一跳地找着谷粒吃着，在它静止的一瞬间，中云举枪射击，又倒了一只。 韩华捡了回来，看到栅栏上站着一排麻雀，用手一指，中云已经上完子弹，转身、抬枪、射击，一气呵成，麻雀掉在栅栏下，由于距离稍远，25米左右，其余的麻雀还傻傻的呆站着。中云示意韩华别动，上了子弹举枪又射，另一只麻雀掉了下来。这时其余麻雀才惊飞。 只是半个小时的功夫，中云已经打到30多只麻雀。这时附近的孩子们都跑来看热闹了。星期天，都不用去上学，场院里到处都是孩子，麻雀都不敢落下了。每当有一只胆儿大的刚刚落下，孩子们就大喊：“那儿有一只！” 中云循声望去，抬枪就射，麻雀应声倒下，就有孩子跑过去捡了麻雀回来交给韩华。 韩华瞪着大眼珠子喊：“都别吵了！麻雀都吓跑了。” 场院北侧就是六队队部，六队李队长和会计保管等人正在开会，这会儿被孩子们的吵闹声影响了，走出来，正好看到几只鸟落在场院中间的临时电线上。几个眼睛很尖的孩子不敢喊，却齐刷刷地举起手，指着电线上的鸟。中云顺着孩子们的指向，抬枪就射，麻雀应声掉下来，还没等落地，一只大黄狗窜过去张嘴就咬住了鸟，转身就跑。仔细一看是自家的大黄。 中云一边上子弹一边大喊：“大黄！拿回来。”大黄一顿，回头瞅着中云，见中云瞪着眼睛，就乖乖地跑了回来。韩华把口袋撑开，大黄把鸟儿吐到口袋里。 李队长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也太神了吧。还没等说话，只见中云眼角扫过稻草垛，草垛上落了三只麻雀。中云向李队长点头示意，左手食指放在嘴边，右手抬枪就射，一只麻雀被击落下来。由于大黄的存在，孩子们只是欢呼了一声，没敢去捡鸟儿。大黄早就窜出去把鸟儿叼了回来，放在韩华的口袋里。 大约打了50多只鸟儿，中云的手感越来越好，枪管就好像是他的手臂延长，见到目标就能指到目标。扣动扳机的动作和时机几乎与意念相合。 中云让韩华留十只鸟儿，剩下的都给孩子们分了。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拿着鸟儿，看到中云和韩华回家了才散开。 中云和韩华带着十只鸟儿回家，用黄泥包裹好放在灶坑里用余火煨着。 中云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看书。 晚饭的时候，韩华从他家的灶坑里拨出十几个泥蛋子，装在盆里端了过来。爸爸看了一眼就猜到是什么了。用手试了试温度，已经不太热了，于是，拿起来在锅台上磕碎，鸟毛都粘在泥上了，拨开泥，毛就跟着掉下来了，只剩下熟透了的鸟肉。 妈妈拿来酱油碟子，爸爸撕下一只鸟腿，蘸着酱油，放到嘴里，吃了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早已围上来的韩华和三个妹妹眼巴巴地看着。中云和韩华就把剩下的烤麻雀全部敲碎，妈妈一个个地整理干净，分给妹妹们。 韩华边吃边说：“我哥今天在场院打了50多只麻雀，都分给队里的小孩儿们了，就拿回来这些。” 妈妈说：“这里的孩子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肉，给就给吧。” 中云点点头，他就是这么想的。 国庆节终于要到了。 头一天晚上，爸爸从县里回来了。 爸爸拿出他的猎枪，交给中云，中云熟练地拆开猎枪，仔细地把枪擦拭干净，安装完毕，掰开枪筒，朝着灯光看了看。交给爸爸，爸爸也通过枪筒朝灯看了看，枪管内镗铮明瓦亮，没有污点。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开始准备弹药。好长时间没有去打猎了，以前剩下的铅沙还有不少。从火药罐里倒出了一些黄色炸药，又从另一个火药罐里倒出一些黑色火药，搅拌均匀。 用一个半截的16号猎枪子弹壳在火药罐里舀满火药，再倒进12号子弹壳里，塞进去一个圆形纸板，用一个圆柱形铁棒压实，再塞进去一片海绵圆垫。 再向弹壳里灌进铅沙，塞进一片圆形纸板，用蜡烛向纸板上滴蜡，将纸板封住。 拿出一小盒底火，凹面扣在子弹壳底部的圆坑上，用专用工具将底火轻轻压进坑里。一发子弹就完成了。 子弹袋上有16个插位，装填了16发子弹后，插满了子弹袋，装填任务就算完成了。子弹袋的最左侧有两发特殊的子弹，里面装填的不是铅沙，而是独头的大个铅弹。这是遇到大型猎物时用的，杀伤力很强的独头弹。 爸爸又拿出他的猎刀，用细砂纸仔细地磨，直到非常锋利后，小心地插在刀鞘里。 第二天早上5点多钟，妈妈准备好了早餐，中云和爸爸吃过早餐，妈妈用干净的餐布包了几张饼子，用小饭盒装了辣椒酱牛肉，在两个军用水壶里灌满了白开水。 爸爸和中云穿好衣服，打好绑腿。中云将自己书包里的书全部倒出来，装好午饭，跨在肩膀上，再扎上军用腰带，把书包固定住。书包里装了一盒100发气枪子弹，裤兜里散装了50发子弹。 只见爸爸在腰间扎上猎枪子弹袋，将猎装套在外面，猎枪枪管卸下，枪管和枪柄分开插在枪包里，只有一尺半长。枪筒朝下背在肩上，跟妈妈说:“我们下午回来，泡点儿蘑菇，回来炖野鸡。” 然后，两人就出门了。 大黄狗立即跟上，中云拍拍大黄的脑袋，大黄起劲儿地摇着尾巴，跑到院外木板桥上等着。 韩华还在睡觉，否则肯定跟着去。 中云和爸爸背着枪，朝西南的山路走去，大黄在后面跟着，看到了中云的走向，大黄立刻向前跑去。 进山不久，太阳出来了。天气晴朗，微风。中云在前面步伐稳健地爬上西南山。又走了一公里，过了中云平时晨练的地点。 大黄停住脚步，看着中云，见中云继续向前，就跟着向前顺着山路跑去。 山上到处是树木，过了一处山岗，开始下行。 这里是一个山谷，两旁的山坡上都是灌木丛。 爸爸将猎枪从枪包里取出来，安装好枪管，装上子弹，右手握枪，枪管搭在左手臂弯上，全神贯注地慢慢向前走。 中云喊过来大黄，拍拍狗头，指着前方的山路，让他向前跑。 大黄一转身就跑了出去，弄出挺大的动静。 山谷里静悄悄，大黄被中云指挥着跑来跑去，突然，大黄站住了，向山谷下望去，接着就钻进灌木丛。这时，一只公野鸡嘎嘎叫着飞了起来，刚刚飞过灌木丛的高度，爸爸端起猎枪略一瞄准就扣动了扳机，清脆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只一枪，野鸡应声掉落在灌木丛里。 大黄蹿进灌木丛，叼起野鸡跑了回来。大黄已经被中云训练过了，但是，这么大的猎物还是第一次。 野鸡被铅沙打中了翅膀和脖子，中云将野鸡装在线绳编织的网兜里，背在身上。 中云第一次看到爸爸打猎，心里佩服极了。自己也跃跃欲试，就和爸爸商定分头行动，让大黄跟着爸爸，听到枪响他就赶过去。 爸爸沿着山路继续向前，中云拐向另一条小路。 大黄每天跟着中云，当然和中云更亲，所以，过了一会儿就跑回来找中云，中云就拍大黄的脑袋把它撵回去，中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秋天，山里有许多野果，鸟儿成群地飞过。中云试图瞄准它们，但是，难度太高。灌木丛太密，鸟儿落在里面很难看到。 前面有一棵山里红树，中云看到了几只鸟儿落在上面，个头比麻雀大得多，棕色白色花纹相间。中云慢慢地举起枪，距离不到十五米，打麻雀练就的熟悉感立刻上来了。中云有点儿激动，平复了一下心情，上线了，扣动扳机，鸟儿被打中了。 其余的鸟儿哄声飞走了，中云到树下，捡起来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鸟儿，大约有半斤重。装在网兜里继续向前。 山里麻雀不多，见到的鸟儿都比麻雀大。有几只喜鹊落在一棵树上，喳喳地叫，中云不理它们。 中云这回专门找有果实的树。走了一段儿路，又有一棵山里红树，中云站在树下观察，树上没有鸟儿。 远处有几只鸟儿飞过来，看见中云在树下，没有落下，飞走了。 中云无奈，继续向前走。 前面有好几棵山里红树，听见树上有鸟儿叫声。中云放慢脚步，慢慢地摸过去，发现了一棵树上的几只鸟正在吃山里红。距离有二十多米，怕惊动它们，中云停下来脚步。慢慢地举起枪，瞄准其中一只，扣动扳机，鸟被击中了，下落时挂在了下面的树枝上，其余的鸟飞走了。中云走过去，用脚使劲儿踹了一下树干，鸟掉了下来，跟刚才打到的是一样的。 捡起来装在网兜里，离开这几棵树。前面有一棵老松树，中云躲在松树后面。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鸟叫声，中云从树后面悄悄探头望去，那几只鸟又回来了。 傻鸟！ 这棵松树距离那几只鸟有25米左右，中云从树的右侧慢慢探出枪，瞄准了最外面的一只鸟，标尺和准星刚刚套上那只鸟，大黄跑了过来，鸟向下一蹲就要飞起来，中云扣动了扳机。鸟儿掉落下来，大黄还没等鸟落地，张口就咬住了。殷勤地跑向中云，中云无奈地打开网兜，让大黄将鸟放到里面。 这时百米开外响起了猎枪的声音，中云立刻向枪声方向跑去，大黄紧跟其后。 转过一个山坡，看见爸爸正在找着什么，中云一拍大黄说了声：“去找！” 大黄立刻钻进灌木丛，没一会儿就叼着一只母野鸡出来了。 爸爸说：“有母野鸡的地方通常都会有公野鸡，刚才打的公野鸡可能和这只是一对儿。” 中云给爸爸看了他打到的几只鸟，爸爸拎起来看看说：“这是沙半斤，也叫沙鸡，很好吃的。” 中云给爸爸描述了他如何打到的这几只沙半斤。爸爸说：“枪法不错，用气枪很难打到的。这种鸟一般在树林边缘有草有树有水的地带活动，埋伏在这样的地方伏击它们比较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