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魔人社会里，“舍身上位”需要立下足够的功绩，一般都得是“血功”才行。 血功分多种，基本都是打打杀杀得来的功劳，所以叫血功。 军功就是血功的一种，不过魔人现在不打仗，牛皮癣没处去混这份功劳。保善区倒是一直传出一些擦枪走火的消息，但是一般都见不着“火星”，都是在物价上体现出“汹涌波动”，小喽啰们借着一直都在“迟到”的战火，设法在黑市上低买高卖倒腾商品，从中套取利益。 街头斗殴，与其他组织对打、火并，也可以赚得血功。 但是这对牛皮癣来说也是死路一条，因为牛皮癣只是头上长了一小对鹿茸，几年下来，都不见长大，而且还被他自己砍走一支。 就以牛皮癣目前的变异程度，其战斗力上和“完美人形”差不多，在街头随便遇上什么“打斗怪”都能轻易地被击败，甚至还会小命不保。 牛皮癣有自知之明，所以才甘心混迹在贴小广告的位子上，看似不求上进，其实也是一种自保。 但是他父母因为他们家老四头上长角的缘故，逼他上进，其实是想摆脱他这个负担。 这么逼一个单角鹿茸，难不成想要他被肌肉怪打死？可能他父母不了解魔人社会里的门道，不知道这“上升路”对有些变异人来说是“找死路”。 他的父母可能也懒得去打听魔人黑道的事，自以为是地去理解世事运行，还好为人师，给晚辈指路。 牛皮癣看自己是立不了血功了，要想有大贡献只能靠“搞钱”了。 按魔人社会的偏门规矩，只要能给魔人社区搞到足够多的资金，最好是建立一条搞钱渠道，那样的话，可以抵作血功，这被称为“钱功”。 钱功早期比不上血功，但是渐渐地，两者之间的效力就等价了，现在魔人道上流传这“钱血一物”的说法。 有魔人吐槽说：“看看，“钱血一物”，钱还排在血之前，魔人血性正在流失！” 总有人即时反驳：“钱是社会的血液，社会运行离不开“社会血”，所以这“钱血一物”的说法没毛病。” 魔人黑社会本来就是地下组织，给条方便法门，与人方便，也与己方便，大家方便，社会运行才舒畅。 不管怎么说，让牛皮癣只能在“钱功”的路子上想想办法。 按理说，这条路对牛皮癣这样的晚发魔人来说，也是条死路的。这条道本来是给那些上层神眷人家庭里的晚发变异家属准备的，和牛皮癣这样的下层家庭无关。 那些高门大户家的子弟，不幸成了晚发魔人后，算是“袋子入组”进入魔人组织。钱功是给自带资源的人准备的。 牛皮癣看看血功，想想钱功，虽然自己和这两种功都“缘分浅薄”，但是一定要去拼个缘分，那他还是选择钱功。毕竟血功那条路上胡乱瞎试，可能会没命。 …… 牛皮癣所在的牛魔社区最近出了一个新的投资项目，牛魔社区的大佬开启了新的一轮投资。 牛皮癣初来聚魔城魔人地界时，各个魔人社区都在招人，其实魔人社区一直对新人都很热情，都显示出紧迫要人的架势。 牛皮癣看着自己头上残留的角，就加入了“头角拉风”的牛魔社区。当时聚魔城的“角兽”社区里，发展最为强健的就是牛魔。 牛魔社区的招人办很爽快地接纳了牛皮癣，也不去细分他的角是牛角形的还是“早期鹿角”，反正牛皮癣从神眷人那里被除籍后，顺利入籍牛魔。 牛皮癣本以为会重新拥有归属感，可之后的日子就是无所事事，倒是充分自由。 牛魔社区这样的组织还巴不得新招进来的魔人，游手好闲，去别的地界惹事，然后借此为由来扩大矛盾，上升成帮派矛盾，然后帮派对打，强者获胜后获利。 牛魔社区是强势社区，不怕麻烦，就怕安静。 牛皮癣自知自己体薄，不爱去别的地盘无事生非，因为他可能轻易地就被干死了，牛魔上层大佬不关心新来的小喽啰死活，出命案了，他们后期闹起来更凶。 牛皮癣不希望自己生命的终结，戏谑地成了一场闹剧的开场白。 牛皮癣不闹事、不怕事，所以无所事事，一开始还好，后来才发现自己这样下去没有生活来源。牛魔社区可不会像神眷人教会那样定期给福利。 可能自由光也给牛魔社区这样的魔人组织福利，只是牛魔社区把本该分配下去的份额都克扣下来了。剥削众喽啰，供养一老大。 牛皮癣在牛魔社区各处卖乖，求活计，也没多费力，就得到了张贴发布小广告的工作。这个工作给了牛皮癣一个视角，一个观察聚魔城魔人社区的视角。 …… 牛魔社区的大佬团，前段日子得到了自由光的项目，据说要帮着临近的一座城，想那座城里送人，还必须送那些没有变异过的人上人，即“完美人形”。 在聚魔城的“完美人形”不就是神眷人，这种高难度项目，牛魔社区见别的社区不去接，就意气用事地接下来了，为的是让聚魔城的魔人看看，哪个社区是“老大”。 牛皮癣的广告业务也被安排进这个项目，负责张贴招募“完美人形”的广告。牛皮癣此时在牛魔社区混迹多年，已经混成“魔人精”，也有了自己的人脉关系。虽然自己还是要交“晚进费”，但是在牛魔社区也算小有能量的。 牛皮癣利用自己的灵活关系，要来了广告业务，在这基础上还要到了和“项目联系员”的身份，负责和来聚魔城的业务员联系。所以是牛皮癣去接应金属三皮。 这些活的报酬在名义上很多，但是牛皮癣却拿不到，因为这些报酬都被算作是“投资”，上交给了牛魔社区的“投资管理会”。 这个“投资管理会”由牛魔社区的上层掌握。牛皮癣接项目做，本质上是给牛魔社区的投资管理会“上贡”了。 牛皮癣不傻，在牛魔社区，作为晚进魔人，还是战斗力聊胜于无的魔人，他想安稳地活下去就得找办法“上贡”。目前为止，牛皮癣还是过得很安稳的。 知道他那之前的家，里面的老四开始头上长角，牛皮癣珍视的安稳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