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送行去一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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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尺躲在墙头树稍,看着刘德喜和那波斯胡人骑着马交头接耳远去。
摸了摸手臂伤势,心知这两人任何一个都是绝顶高手,哪怕完好之时都难应付,何况现在受伤不便,遂绝了追踪之心,
转而想先放你们几天,等我弄清铜人上的奥秘,管教你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
她报复心极强,当日被霍山弯刀所伤,便将这胡人也恨上了,心中更隐隐琢磨,那死胖子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波斯人若是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伤势稳定之后,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此人。
计较了一番,见对方背影已走远,便一按树枝,从树上跳了下来。
哪知下面刚好经过一人,被她吓得往后一仰,险些摔倒,好在后面跟着丫环,及时扶住,阿尺也吃惊道:“夫人。”赶紧单手去扶。
来人正是王妃,被阿尺唬得一个魂飞天外,手捂胸膛半晌才心跳平复,嗔怒道:“你这死丫头,受了伤还上蹦下跳,以为自己是个孙猴子么,真是跟康儿学坏了。”
阿尺在她面前,半点脾气都提不起来,只能连连道歉:“我真没看见,夫人,您没摔着吧。”
王妃见她神色惊慌,不禁莞尔一笑,道:“我逗你呢,我这么大个人,又不是瓷器,哪会随便摔着。”
阿尺松了口气,见夫人笑话自己,忍不住嘟嘴,王妃哄道:“好了,我正好有事找你,你跟我来。”
便拉起阿尺的手转到回廊,遣开丫环们,往长椅上坐下,道:“我来问你,你家真是没什么人了吗?你前次不说有一个大哥,叫什么名字,可还寻得到吗?”
阿尺心中一惊,不动声色道:“家中实是无人了,至于大哥,只知道叫阿丈,因我年纪小,连面都没记熟。”
“阿尺?阿丈?”王妃心想,感情这家原先是做栽缝的。
既然人家都说没人了,便也不再追问,转而道:“阿尺,你现在府里住着,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样啊?”
将来?将来我报了仇,就去找止弟啊。阿尺心中如是想,口中却道:“阿尺愚钝,只想学好夫人的手艺,将来出去后,也能找个厨房差使,安身立命,其他倒未敢多想。”
王妃帮她捋了捋头发,道:“好好一个姑娘家,每日在灶上油呛烟熏,没几年就成黄脸婆了,哪是个正经差使,这样吧,我说一件事,你看愿不愿意?”
阿尺面露疑惑,一时猜不透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道:“夫人就直说吧。”
王妃道:“康儿平素与你要好,他这人粗枝大叶,身边也没个人操持,我拟将你暂且派到他身边,帮我管一管,你看如何。”
那小王爷与我要好?阿尺正摸不着头脑,又听王妃说帮忙管一管,觉得倒也没什么,这夫人对自己不错,既然开口求助,理当援手,况且还能就近盯着那小王爷到底是忠是奸。答道:“夫人看得起阿尺,那我便试试吧。”
可怜她一个江湖女子,不懂深宅大府的规矩,哪晓得这夫人口中“贴身丫环”的含义,贸贸然便答应下来。王妃也只道她明了己意,笑弯眉眼,拉着手儿不放,只觉彼此更亲近了一层。
这一天下来,完颜康自是又喝得烂醉如泥,王妃亲自带着阿尺,指挥丫环仆人们收拾残局,把喝醉众人分别送到客房,再将完颜康抬回屋里。
然后当众宣布把阿尺的住所,由厨房的下铺提到完颜康的院内厢房,月例银子比照一等管事发放。
阿尺不懂其中门道,只觉得房子换成大的,铺盖也换成新的,下人们看自己的眼光肃然起敬,还有几个丫环仆妇恭恭敬敬听自己使唤,不期然竟有种平步青云的感觉。
而且等王妃走后,内外院的各处管家和房头,又接二连三的过来拜见,这个送一叠宝钞,那个送几样金饰,说辞都是一样:恭贺阿尺姐高升一等。
其中厨房的管事最大气,连夜做了一席高摆海味,加上两坛府中陈酿送来,称阿尺姐是从厨房里出来的,得此殊遇,厨房全体同仁与有荣焉,昐望阿尺姐不忘故旧,常来厨房指导工作,所谓富贵不还乡,好比锦衣夜行,咱们就是阿尺姐的坚实后盾,娘家至亲。
搞得阿尺差点错觉自己不是当了个管事丫环,而是中了新科状元。
不禁感叹王府果然有王府的气派,夫人和蔼可亲,同事热情大方,生活其中,如鱼得水,绝非普通大户人家可比。
自己定要珍惜这种难得的学习机会,将来跟止弟成亲后当家作主,不求将家中管得一模一样,能有个七八分,便心满意足了。
当晚又有个插曲,完颜康酒后闹腾,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什么:“黑三郎,你假仁假义,骗尽天下人,扯个替天行道的旗子,只打自家的算盘。”
以及什么:“佛祖也不公道,只要能搞钱,狗屎也能上位,什么西天净土,改叫西天脏土吧。”
惊动府中管家仆人纷纷赶来,拿着棍棒绳索如临大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也吃了几杯酒,昏昏而睡的阿尺被惊醒,推门出来,怒冲冲一掌砍在完颜康颈侧,当场把人放倒,叫小厮们抬回屋去。
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更是服膺夫人选人的眼光,果然小王爷身边,非阿尺姐谁能胜任,便是有少许嫉妒之心,也就此烟消云散。
人家有真本事啊!
关河望几重,边色上离容,灞桥方折柳,燕山已归鸿。
笔轻班侯远,爵老苏武封,万城赴节事,先取定策功。
两日之后,出使旨意终于下到赵王府,完颜洪烈收拾行装,带领耶律留哥等部属,早早到中都北城门外,礼部官员将车马随员准备停当,交割完毕。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三皇子荣王洪熙姗姗来迟,面上酒气未消,还抱怨众人没有等他,发了通脾气,才被完颜洪烈劝回马车。
接着丞相夹谷清臣率领六部官员,代明昌帝置酒送行,完颜洪烈捻土入酒,一口饮尽,与诸位大臣告辞,旌节高挑,出使队伍缓缓启动,一路向北而去。
完颜康混在队伍里,送到十里亭外,完颜洪烈不许他再送,忍痛挥别,彭连虎和沙通天等人逐一与小王爷告辞,各道珍重。
这时前面马蹄声响,又见两骑迎面而来,转眼来到近处勒缰停下,只见竟是完颜琴和那黑衣幕蓠的陈先生。
完颜康没想到这两人竟会走在一起,打马迎上前一问,完颜琴却道:“我是来送梅姐姐的。”
完颜康一愣,只见那陈先生将幕蓠一摘,露出真容,原来是当晚送完颜琴回来的瞎眼女子。
“我目疾不能视物,欲行远地,只能借助他人,没想到刘德喜竟将我荐到王府的使节队,并非有意欺瞒,还请小王爷见谅。”
瞎眼女子梅姐姐淡然致歉,完颜琴从旁道:“梅姐姐听出你的声音,回来跟我一讲,早知如此,哪还需要刘胖子出面,我找你说一声就行了,平白多欠个人情。”
明白原委,完颜康疑心顿消,又有完颜琴的托付,便亲自将梅姐姐带到完颜洪烈面前,言道这是自家救命恩人。
完颜洪烈果然不敢怠慢,知其有目疾,本想找辆马车,却被梅姐姐拒绝,依旧作陈先生打扮,骑马跟随在人群之中。
完颜洪烈见其行动竟如常人一样,不由暗暗称奇,复对完颜康交代道:“为父去矣,都中大事,你自处之,但谨记八个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完颜康点头记下,完颜斜烈手提大棍,策马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握拳在胸口轻轻一捶,肝胆相照,尽在不言中。
最后临去之际,梅姐姐微一犹豫,还是过来提醒一句:“刘德喜不是什么好人,此人背地阴私太多,牵扯又广,最擅长笑里藏刀,你须小心。”
完颜康心中微微一凛,拱手送别,随着大队远去,完颜康独自坐马远眺,心中好一阵不自在。
这时完颜琴提缰走上前来,安慰道:“你放心吧,梅姐姐武功厉害,我专门给她交代了,要她认真保护你父亲,绝对不会有事。”
完颜康收拾心情,好奇道:“你怎么跟她这么熟了?”
完颜琴得意道:“我正在跟梅姐姐学武功,九阴白骨爪,等我练成之后,你敢不听话,我就一爪抓你五个窟窿。”
说着还在完颜康身上比划一下,完颜康还没怎的,自己倒格格笑个不停,惹来完颜康一个白眼:就这玩意,能练出什么好东西来,平白糟塌这么好的武艺。
不远处十余骑正在等候,包括来给兄长送行的完颜陈和尚,和已调任王府做亲将的仆散阿海,其余都是亲兵。
见完颜康与完颜琴并肩而立,陈和尚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宗室贵女,好奇问旁边的仆散阿海:“阿海将军,那是谁啊,是阿康大哥的心上人吗?”
“不要胡说!”仆散阿海识得轻重,低声斥道:“那是卫王郡主,论辈份是小王爷的姑姑。”
“姑姑?”陈和尚一阵失望,嘟囔道:“明明看起来就像一对嘛。”
完颜康正准备打马转身,忽听半空中一声鸟鸣,一点红影从空而落,打了个盘旋,稳稳落在完颜琴肩头,定睛一看,正是那只红鸟,好奇道:“你训好了?”
伸手想摸,完颜琴连忙拦住他,道:“可别乱动,红儿凶得狠,不是熟人,小心他把你眼珠子啄了去。”
这时那鸟也警惕起来,羽毛竖起,两眼盯着完颜康,作势欲动,完颜琴连忙抚摸安抚,完颜康一听更加好奇:“还啄人眼珠子,这是什么鸟啊。”
“当然是天神派下来,保护我的神鸟。”完颜琴一脸骄傲,终于把当晚的情形讲给完颜康听,原来那夜她和梅姐姐被两大祭师追杀,被逼到湖边,遭蛇群包围之际。
眼看进退无路,忽然一声鸣啼,这只红鸟从半空中落下,群蛇如遇天敌,四散逃走,红鸟正在捕蛇之时,那老巫婆发了一记暗器,顿时惹怒红鸟,快若闪电般冲上前去,几个来回,便将所有人的眼珠都啄去。
只有老巫婆和一个拿铁简的老头武功高些,各丢了一只眼,落荒而逃。
其余手下都是双眼流血,号哭惨叫,有的疯疯颠颠的跑走,有的滚入蛇群中被咬死,有的撞进湖里,再也没浮起来,情状之惨,完颜琴现在说起,还忍不住打个冷战。
“这么凶?”完颜康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家伙,还有这种战绩,不敢轻视:“那你怎么抓住它的?”
想到完颜琴当时独自面对这种凶物,心里不由替她捏了把汗,隐隐更感愧疚。
“这才叫天生一物克一物。”完颜琴摸着鸟头笑道:“红儿最喜欢抠人眼珠,偏偏梅姐姐早就是个瞎子,故意露出眼眶让红儿来啄,乘机将它一把抓住。
本想就地弄死,是我念着它救命之恩,求梅姐姐留了一命,又花了好几天才算熬熟,等再过一些时日,我彻底训好了,就找几个倒霉蛋,让它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哪有拿人表演的?”完颜康摇摇头:“既然是这种凶禽,你还是拿个笼子把它装起来吧,小心真伤了人,惹来麻烦。”
“红儿不喜欢笼子。”完颜琴不以为然:“伤了人就伤呗,中都城里,有几家我赔不起的。”
完颜康不喜此言,但见完颜琴在兴头上,也不好扫兴,便道:“我老爹刚走,家中还有一堆事情,今天不能陪你了,改天再请你吃酒吧。”
“诶?”完颜琴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一声没唤住,完颜康已提缰远走,气得又嘟起嘴,肩头红鸟也叽叽喳喳,两脚乱跳,好似在替主人抱不平。
“小王爷。”
“阿康大哥。”
仆散阿海和陈和尚迎住完颜康,一个躬身行礼,一个笑嘻嘻的叫了一声,完颜康点点头,扬鞭道:“回府。”率领众人往回而去。
赵王府内,阿尺正陪着王妃在院子里散步。
看着树枝头掉下一片黄叶,知是秋寒已深,王妃叹道:“忽见陌头杨柳色,悔叫夫婿觅封侯,阿尺,日后你成了亲,须记得,有时粗茶淡饭,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也好过锦衣玉食,却天各一方。”
阿尺今天换了一身崭新衣服,水绿小褂,湖绉长裙,脚登一双撒花绣鞋,哪哪都觉不自在,但竟是打心里舍不得弄脏半点,走路小心翼翼。
头发也被丫环重新扎了,双扎蝴蝶髻,斜戴钗环,单留出一络来,隐隐把脸上红记遮住,亦步亦趋在后面,正偷偷学习王妃的模样,怎么把架子端起来。
闻言道:“夫人说的是,男人就是要管,将来我成亲后,一定把相公看得死死的,要他往东不敢往西。要他打狗不敢捉鸡。”
她说这话,心中想得是止弟。王妃却是一愣,心道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转念一想,以儿子的跳脱性格,若换个性子柔顺的,还真未必管得住,重症须下猛药嘛,于是点头道:“对,管教严一点,不是坏事。”
正说话时,忽然见院外来了几名仆人,抬着一个半人高的铜像,吭哧喘气的抬进院来,王妃不明其意,问道:“阿尺,这是在做什么?”
阿尺微觉心虚,只因此事本就是她假传圣旨,提着胆子道:“这是小王爷看中书房里的一件摆设,让我找人把它搬过来,说是练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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