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三闾大夫 （1）杀虎宴

（1）杀虎宴 “这老虎皮甚好，把它剥下来给墨隐做件虎皮裙吧！” 秦艽真没想到石宵雨在看到这老虎尸体时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不由得呆住了；波臣顿时瞪眼：“什么鬼，墨隐自己有皮毛不是？” “皮毛是皮毛，漂亮衣服是漂亮衣服，都不是一回事。”石宵雨坚持道，“这么好的虎皮，不做衣服可惜了。” “这……”墨隐刚想说“我又不是孙行者”，但是再看看这虎皮，忽然有点犹豫了，确实是块好皮子啊！ “冬天要是有这皮子，再大的雪也不冷了。”最后墨隐还是听从了石宵雨的建议，“先留着吧。天冷了再拿来做衣服。” “行吧行吧，其余的虎骨虎肉等让李大爷拿去集上，能卖的卖了，卖不掉的自己吃或者泡药酒。”眼见墨隐确实想要，秦艽便松了口。 “啧啧，依我看不如不卖，咱自己吃了吧，明天你不是要请客嘛，订婚宴不是？”波臣也发扬了自己的吃货本能。 秦艽好笑道：“你要吃我马上切一块给你现尝尝，要是好吃就明天咱分着吃，不好吃就卖了。反正不是有人迷信这玩意壮阳的吗。” “啊这……那我先割一块肉在你这烤？” “刀在墙上，火种在小灶边……你割块大的，大伙一起尝尝。”秦艽说着，到底还在走了过去，帮忙拿了刀切肉。其他人也围了上去，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这老虎肉摸着就硬，感觉会柴，要炖煮很久才好吃，精瘦精瘦的，没啥脂肪……要烤的话，只能切薄片。我看虎掌蛮厚实的，还有脂肪，会不会跟熊掌一样？”石宵雨两眼放光。 “好，就搞虎掌吧……不行，秦艽你这刀太钝了。陶春你先回家整你那把刀来。” “顺路叫李大爷也来尝尝，然后处理虎皮虎骨……” “我住西头，李大叔住东头，哪顺路了？” “那你就绕路去叫。” “……” 茵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似乎一夜没睡，精神不太好，进门后就靠在椅子上半睡不睡，哪怕知道秦艽杀的人竟然是寅将军，她也似乎没怎么在意。 “杀了他又如何？诸侯割据，早就杀红眼了。而且——谁知道是我们杀的。那几个伥鬼说的？有证据吗？而且，他们便是想回去，也必须先保证自己回得去——诸葛先生，这件事就拜托你回县衙跟刘县尉处理一下了。那几个伥鬼反正也没投奔的地方了，问问他们愿不愿投到我这里来吧。” 于是诸葛雨便先回去了，屋里才留下了这几个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所谓“正事”的人，在聊吃老虎；而墨隐看到茵陈这么精神不振，眼眶又红红的，便猜到她昨晚上可能哭了一宿，便走过去拍拍她肩膀道：“你是不是要睡？要睡躺床上？” “啊？”茵陈有瞬间的清醒，但又无语了，“那是你和秦艽的床，再说了，现在屋里人这么多，我可睡不着——啊，我还等虎爪吃呢。” “行吧。” 很快地，陶春回家取回了刀，也叫来了李大爷。李大爷看着这么一只大老虎，眼睛都瞪大了：“什么？这是秦相公打的？” “没啥可惊讶的，您给解决了就行。”墨隐啧啧两声，道，“她干出什么来都不稀奇。对了，剥了皮给我，虎骨您拿走，或卖或泡酒，虎肉……不知道好不好吃，不好吃您拿去卖了，好吃咱们先分了吃，吃不完您跟陶春拉走，应该也能卖几个钱。” 李大爷对秦艽的崇敬一下子又拉满了，忙不迭地开始张罗着，先是跟陶春李阿牛三人把屋外的小院场铺上一层稻草，然后把老虎抬出去，开始操刀剥皮取肉卸骨，陶春和李阿牛两个人在旁边打下手，其他人在旁边看着。附近的邻居很快也围了过来，都在兴致勃勃的围观。 秦艽看着人多了起来，便有些不大自在，抽身回了屋子，却发现茵陈躺在床上睡了，石宵雨坐在旁边守着，见到秦艽也走了进来，便笑着低声道：“她哭了一夜，早起又知道了那事，费心费神谋划，如今确实撑不住了。” 秦艽叹息道：“我说我去齐府还好些，她如何耳聪目明，我还没起床她就带你来了，熬成这样。” 石宵雨笑道：“你若带了这死老虎进县里，齐县令不得立刻昏过去。他是个没用的，又爱指手画脚，反而更多烦恼。现如今不好？处理了这老虎，皮子留给墨隐，肉吃了，骨头卖了，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又封了口，决计没那么多麻烦。便是有麻烦，也不大怕。” 秦艽叹息道：“也怪我昨晚上没想齐整，直接把那几个伥鬼撂在那里不管。” 石宵雨听她这么说，更是“噗嗤”一声，道：“你不是故意的？想看他们往哪里跑？” “……”秦艽露出了头疼的表情，道：“确实不是，只是累了。” “啊，无所谓了，反正那几个现在还在山洞里，诸葛雨找到了，现在正带他们回县衙呢。给谁当奴才不是当，伥鬼有了新主人，还在乎死去的旧主人干嘛，稍微问问他们，他们就会全招的。”齐茵陈连眼睛都没睁，像说梦话一样回答道，“等我休息好了，再弄他们吧。总不可能南靖王因为手下一个将军不见了两天，就要发兵来我们这里兴师问罪吧。” 秦艽闻言，不由有些好笑，道：“看你说的，要是他法力比我高出不少，一下就算到呢？” “那他也能算到这老虎就是该死，天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秦艽笑道，“你还不老实睡觉。” 茵陈偏生睁开了眼睛，叹道：“确实睡不着，秦相公，你昨晚从那老虎里问出的事情，我很在意。” 秦艽道：“我也很在意，不然是不会问的。” “到底还是……要面对大动荡啊……”茵陈叹了口气，“秦相公，你说，这皇帝，这末世，这天灾……” 秦艽没有回答，她默默在原地站了一会，道：“末世，天灾，现在也无话可说。但那南靖王，是真的要征集十万妖兵。” 茵陈起了身，定定地看着秦艽：“十万妖兵从何而来？” “伥鬼，原本就是批量产生妖兵的办法之一。只不过据我观察，原本孱弱的人类即使变成了伥，也不过是一只连人类都能欺负的小妖，这样的妖兵就没什么意义。而如果去找什么群居的妖族直接抓壮丁，就是蚂蚁蜜蜂这类很难成精的，偶尔一两个成精了，也很难指望。所以最后还是得对人群下手。”石宵雨沉吟道，“他们肯定会穷尽各种手段，没法指望他们的良心。” 茵陈似乎想起了什么惶惑的事情，眼神凄楚地望向了秦艽，然而，秦艽亦是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她的眼神，石宵雨见她们两个似乎别有故事，不由得皱眉，又不好直接问，想来亦不过衢州故事，便笑道：“我们不如算个命？我会算金钱卦哦！可准啦！” “嗯？算什么命？不如先吃东西，虎爪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