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啊？”赵氏像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惊讶了一声。 “喔！”反应过来忙吩咐一旁押着绿水的丫鬟道，：“春秀，快放开她。” 春秀恭顺的放开了手，并将绿水搀了起来，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响起。 “咔。”又是一声脆响，绿水的手臂被春秀粗暴的接上了。 绿水疼的满脸大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从发际线上一串串往下淌，额头上的血顺着汗水不断往下淌，染红了绿水胸前一大片的衣襟，看着有些吓人。 “小、小姐，你怎么样？”绿水走到林悦的身边，看看摇摇晃晃的林悦，忙伸出手将她扶着。 “主子是扫帚星，下人也是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没大没小，看见这么多主人在这里，也不知道行礼，该罚！还敢顶撞夫人，按我说呀，这惩罚还是太轻了！老夫人可不在这儿，装出那可怜样儿，给谁看呢！死丫头！”乐娘那尖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姐姐快别说了，夫人还没发话呢！”菊上去拉了一把乐娘，劝她道。 “悦儿，怎么说也是老爷的亲女儿，又是个孩子，姐姐就给她些体面吧！”菊继软言软语的劝着还要撒气的乐娘。 “瞧瞧，妹妹这话说的轻巧啊！感情上香那天躲懒，是知道有事要发生啊！”乐娘突然就对菊阴阳怪气的揶揄起来。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这是想让咱们大家伙儿都去死啊！都给你腾地方，好让你一个人霸着老爷，这府里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心这么黑，没看出来呀！夫人，可也在车上呢！” “哎呦，姐姐，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妹妹哪儿能知道啊，要知道了怎么也得拦着呀！妹妹哪里敢有那些想法。没有姐姐们，我在这后院可是活不下去的呀！”菊忙向着院里众人解释，尤其小心的偷瞄了赵氏的脸色，见没有异色，这才放了心。 “夫人，悦小姐，我真是不舒服，才没去的。赵郎中开了方子，现在还喝着要呢！”菊有对着二人欠了欠身，赵氏微微扬手，让她退开。 “悦儿，回来就好！绿水先带她回房去休息吧！” 赵氏发了话，绿水就要扶着林悦回房。她现在确实需要休息，头现在还有些晕，想着离开林府前，让自己恢复些，就打算跟着绿水进房去。 “慢着！”乐娘大声喝道。 “今天她要是在这府里住上一晚，后果咋们可是谁也担不起的。府里未娶妻的少爷先不说，有没有大家闺秀敢不顾名声嫁过来；单说那即将及笄的小姐，是不是都不要找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了！以后都让她们嫁给又老又穷的庄稼汉子，吃糠咽菜穷苦一生啊！” 乐娘见院里的人脸色也都跟着变了，赵氏脸上也没之前那么好看了，又加了把火。上前一步跪在了赵氏的跟前，期期艾艾的说。 “夫人，你想过没有，这扫帚星到哪儿，哪儿倒霉；谁跟她近谁死的快；她外祖父，她娘，还有先前的秋香丫头，都是怎么死的！夫人没忘吧！当真还要让她留下？那下一个倒霉的又会是谁呢？” 说这话的时候，乐娘眼里满是惶恐的看着赵氏，她不想做下一个，赵氏被她看得浑身发毛。 “哎！”赵氏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是在干啥？”一个沙哑低沉而柔和的声音自院门外响起，众人都齐齐看向院门。 一位慈祥的老妇人，满头银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瘦削的脸，面色苍白，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眼睛炯炯有神，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抬步进院。 众人见来人都退到两旁，齐齐的跪地，站着的林悦就显得尤为突兀，绿水轻声提醒着让她也跟着行跪拜礼。 众人恭敬道：“请老太太安！！” 林悦一直站在那里，在这府里她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到温度，所以当绿水提醒她要行跪拜礼的时候，她在衡量，并没动作。 丫鬟扶着老太太来到林悦身边，伸手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林悦的脸，慈爱的眼里充满了痛苦夹还夹杂着一些林悦不懂的复杂。手指抚摸过肿胀的脸庞时，眼里有泪花闪动！ 老太太又握住林悦的双手，仔细看了很久。直到有泪珠无声的滴下，落到林悦被握着的手背上，是热的！烫得林悦冰冻起来的心有了一丝缝隙！林悦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泪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好像做出了什么对她而言巨大的决定。 “悦儿！”老太太沉痛的唤了声，语气里是浓浓的不舍。她抬头看着天空，看了很久，院里也静了很久。 “唉！你走吧！别回来了！”这几个字好像用尽了老太太所有的力气。 老太太瞬间又老了几岁；即使有丫鬟扶着，老太太走起路来依旧是朗朗跄跄的，老人落寞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柳园，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院内跪了一地的人。 等老太太走得完全没影了，老麽麽才搀扶着赵氏起身，众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死老太婆！呸！”乐娘朝着院外呸了一声。 “死丫头，还不滚出去！老不死的都发话了！还想着谁能留下你不成！？”乐娘。 “想什么好事呢！”乐娘又看了看赵氏，：“夫人，你说句话。” 赵氏没有说话，带着老麽麽和丫鬟，出了柳园。还有几个也跟着一起走了。 柳园里就剩下了林悦主仆，乐娘和一直劝她的菊，林悦可没想忘掉那一巴掌的仇，如果乐娘不开眼还敢动手，她不介意现在就报。 “绿水，去给我找个围帽！”林悦不想这样出去吓人，让绿水给她找个可以遮面的。 “小姐，这！”绿水胆怯的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两人，担心林悦以个人会吃亏。 “没事的！你再不去，我们今晚可就要住大街了！”林悦。 “扫帚星！滚吧！别想萘在林府！我们看着你呢！”乐娘得意洋洋的瞪了眼林悦。 “为什么那么不珍惜自己的命呢？”林悦看着站在对面的两人，神色自然淡淡的说道，眼神却冷的瘆人，来自地狱的恶鬼也不过如此了。 “你、”乐娘被她的盯的浑身毛毛的，想要逃，却被菊紧紧扶着，用鼓励的眼神给她打气。乐娘挺了挺胸，又有了斗志，刚要开口，绿水就从屋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