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纯白巫女

“你好，深渊。” 在半透明的灵魂碎片飘入巫女体内的一瞬间，艾玖看见巫女漠然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人性化的茫然，然后转身，说出了这一句让艾玖大为震撼的话语。 深渊？ 可好似巫女自己都不理解自己在说些什么，在说完这一句话后，巫女便又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表面上不为所动，实则已经有些汗流浃背的艾玖。 不是，深渊这种高等级地图，也是我这种萌新一个人能开的？ 就算是在梦界中，艾玖也不免得有些悲观，他觉得自己的第一次梦界之行大概很快就要结束了。 哪怕“纯白巫女”已经被系统认定为了他的伙伴。 因为，她的面板看上去居然比自己还要简陋上许多。 【纯白巫女】 种族：人类 侵蚀度：0% 羁绊：信赖 位阶：白铁 特性：无 拥有技能：无 天赋：祝祷 【提示：提升侵蚀度以晋升纯白巫女的位阶。】 简直是三无面板！ 她除了位阶是白铁，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白值未知的超凡者之外，看上去和普通人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哦，好像还有一个自己刚刚抽到的魂灵天赋。 艾玖瞟了一眼自己的面板，发现自己的天赋好像和巫女是共享的。 还有“侵蚀度”这个在梦界中新增的状态条目，艾玖暂时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所以只能先放在一旁不管。 总之，艾玖是不指望巫女能在战斗方面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了。 艾玖用指尖抵着钉剑剑柄，让它立在地面上，开口对巫女问道：“巫女……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可以的，猊下。” 巫女回应，然后点头。 “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做是吗？” “是的，猊下。” “那么，不要抵抗。” 巫女仍然毫无迟疑地点头，全然不在意突然间袭来的钉剑已经切开了她的一缕发丝，割伤了她的面颊。 猩红的血从她的下巴滴落，而巫女甚至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这让艾玖验证了一件事——在对方的印象里，“司辰”就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对象，而现在他好像被错认成司辰了。 那就将错就错吧，反正也只是梦界。 艾玖收回剑，用手背替巫女拭去面庞上的血迹，对她道了声抱歉，再问道， “首先，现在是什么年代？” 艾玖本以为他依旧能在瞬间得到答案。 可这一次的回答却迟迟没有到来。 巫女站在原地，许久，微微歪头：“不知道。” 这很合理。 巫女也许一人待在深渊许久了，根本没有时间概念，所以不知道如今的年代很正常。 于是艾玖又问道， “这里位于深渊的哪里？周围的妖魔强大吗？” 这将决定他探索周围的策略。 “不知道。” 这一次回答的倒是非常快，可答案却依旧没有改变。 “你呼唤司辰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 好啊。 面板一看是三无，问题一问还三不知。 艾玖不禁陷入沉默，一时之间竟想不到该如何接话，便反问道：“那你知道些什么？” 巫女只是无辜地望着他。 接着，平静地吐字， “——誓灭奸邪，净化深渊。” 她说，“这是我的使命。” 如人偶般精致可爱的女孩僵硬地转身，指向教堂外，她的瞳孔里倒映着那离教堂不远处的巨大人影，说道：“我们该出发了，猊下。” 该出发了。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除却前进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呢？ 艾玖紧握钉剑，跟在了慢慢朝教堂外走去的巫女背后，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学上几十个术式再进入梦界。 现在的他，空有一身魔力却无处释放，充其量只能用粗浅的手法将魔力灌注到身体之中，以提升些微的身体素质而已。 艾玖警惕地随着巫女走出教堂门口，可预想中开门杀或者转角杀却并没有到来。 十分安全。 荒野上的土地十分冷硬，与沥青地面的脚感没什么区别，在这之上，还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宛若细沙般的黑色冰晶，像是不久前下过雪那样。 “能先停下吗，巫女？” 巫女停下了脚步，只是直愣愣地盯着那个巨大人影，艾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 熟悉的回答让艾玖没有多言，他眯眼打量了人影一会儿，发现那似乎是一具盔甲，而在他正想绕教堂一圈看看有什么新发现时，却听见了巫女的补充。 “但是，我要净化它。” “是妖魔吗？” 巫女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不知道像什么，有点熟悉。” 她强调道：“但是，要净化。” 感知到巫女身上那流淌着的，不足自己体内十分之一的魔力的艾玖笑了。 他拍拍巫女的头让她跟在自己的身后，然后二人仔细地检查了一圈教堂的周围。 准确地来说，是艾玖仔细地检查了，而巫女只是认真地，亦步亦趋地跟在艾玖身后走了一圈。 因为艾玖忘了对她下达“检查”的指令了。 总之，一无所获。 “所以，还是要招惹这看上去就很不妙的玩意。” 艾玖大概明白，就和在巫女面前拔剑一样，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事件”就进展不下去。 虽说可以尝试绕开或者朝着反方向走，但艾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时间充裕到可以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上做出这样的决定。 “巫女，做好战斗准备，但是不要先攻击。” 艾玖的话引来了巫女不解的注视，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专长上的描述——“梦界生物对你的初始好感增加”。 巫女就是个例子，与他的初始羁绊就是“信赖”。 也许对方和这啥都不知道的巫女一样也可以交流，既然如此，从对方那里获得情报，知识，或者学习术式都是可行的。 仗着死了也没关系在梦界里乱砍一通？ 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艾玖正想要上前尝试交流。 可第一次的，巫女反驳了他的话：“为什么不要攻击？” 紧接着，巫女又冷不丁地推了推艾玖，蹲下身子：“猊下，请让一下，你踩到魂灵祭坛了。” 艾玖愕然地询问：“那是什么？” “不知道，我走到这里的时候，脑袋里就突然蹦出了这个词。” 艾玖退到一旁，看见巫女用白嫩的小手把冰冷的黑色冰晶与土壤一点一点扒开，显露出了其下镌刻着那个他熟悉的音符标识的半透明，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祭坛。 巫女将手心印了上去。 在这瞬间，祭坛亮起，浮现了一行模糊不清的字迹。 【前有英雄，敬请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