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装B露馅了，C了一地

赵春芳接起余三金的电话，问道： “有事？” 余三金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他支支吾吾地说： “是这样，不是，马上要过年了嘛，我老婆想让我带她回老家过年。 我们从结婚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回过余家凹。” “你跟她提过余良和我吗？” “余良他知道，但你住在余家凹，我没说······” “那你的意思是，别挡她的道，让我走呗？” “我是这样想的，我再拿点钱给你，你先回徽州过年，我们肯定在余家凹待不了多久，等我们回了昌州，你又可以回来陪儿子······？” 他们的谈话，婆婆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她抢过电话，罕见地发火了。 “余良刚刚跟他妈妈混熟，这大过年的，你要赶她到哪里去？ 小芳的爸爸已经不在了，再回哥哥家那只能算走亲戚，还能常住吗？ 这几个月，她把我和余良照顾得很好，她哪里都不去，就在这个家里，我们都离不开她。 这么多年，你过年什么时候回来过？ 我看，今年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妈，可是······” 婆婆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赵春芳知道婆婆真心实意想留下她，但她不想让余三金尴尬。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哪有一个男人两个老婆的？ 再说了，他老婆现在怀着小孩，生气对身体不好。 就在过年的前几天，她收拾了一下行李，悄悄地离开了余家凹。 ······ “小飞，我听说你今年过年回不来，我给你寄的米酒，腊鱼还有肉糕，你收到了没有？” 二叔余鸿志正在村口的稻场上给侄儿余飞打电话。 余飞笑着说： “二叔，我现在人在上海，我把总部搬到上海了。 你放心，我叫人马上查一下，你从邮局寄过来的东西肯定不会丢的。” “嗯，好。哦，我还有个事要问问你的意见，听说余三金是今天到家。 早上村长就来家里通知，说是余三金在昌州做大老板，发了大财，今年要给余家凹60岁以上的老人，每人发10000块过年费。 你看，如果村里其他老人都领了，我要不要领？” 余飞听到这个消息，心想： 余三金做事怎么这么高调？ 即使衣锦还乡，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吧。 他估计是村里人知道他娶了一个比他大很多，又离过婚的女人。 在昌州办婚礼的时候，父母也没有到场，他是想以这样形式来平衡自己的内心，来换取某种尊严。 余飞笑着问道： “那有没有统计过，我们村子里年满60的有多少人？” 二叔余鸿志说： “村长已经统计过了，总共有37人，有人说，有两个听说有这种好事，本来只有59，虚报了1岁。 37个人，一个人一万，就是37万，哪有那么多的钱发？ 就是一人发个1000块，也不得了。 再说了，无功不受禄，即使拿了这一万块钱，能安心吗？” 余飞安慰二叔说： “余三金也是好意，现在村子里的老人，有好多日子过得还很清苦。 他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小孩，现在有能力赚点钱了，作为晚辈，想孝敬孝敬老人，这个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你是怕我们同样在昌州做生意，如果你拿了这一万，怕伤了我的自尊。 没事的，我很想得开。 如果别的老人领了，你也领。” 听说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余家凹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已经沸腾了，比以往过年都还要热闹。 他们聚集在村口唯一平坦一块场地上，都眼巴巴地看向村口的那条土路。 天气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冷风呼啸。 平时，在腊月这样的天气里，余家凹的老人们肯定是窝在柴火旁烤火，哪里也不会走动。 他们今天都聚集到一起，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到了这里。 大家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就差敲锣打鼓了。 下午两点左右，余三金开着一辆奔驰车带着老婆回到了余家凹。 一长串鞭炮由村长亲自点燃。 余三金和薛蓝的气色很好，都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显得神采奕奕又喜庆。 余三金跟村里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就从车的后备箱提下来一只黑色行李箱，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箱现金。 他对村长说： “叔，麻烦你按照你统计的名单顺序挨个发给大家。” 又对围在四周的大伙说： “乡亲们，我出门在外多年，很少回来，但我很想家啊，想念余家凹的一草一木，今年我结婚了，刚好带着媳妇回家过年了。 路途太远，不方便给大家买礼物，就想着说，给村里的老人发一点现金，想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想买的什么，用钱更方便。 过两天就是春节了，我们夫妻两个给大伙儿拜个早年！ 祝福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人群里响起了掌声。 按照名单，村长发完了现金。 这一群老人，拿着厚厚的一沓现金，咧着嘴傻笑。 余三金又对村长说： “叔，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见进村的这条路，还是又窄又坑坑洼洼的。 我想着，到了正月里，再拿点钱，买点水泥把路修一修，正月里也没有什么活计做，大家也可以帮把手，路好了，对家家户户都有利嘛！” “好啊，好啊，修路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还是你这个孩子，有本事，有这份善心！” “······” 村里人都感谢余三金，把农村本分人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用在他的身上。 ······ 长年就奶孙两个吃饭，余三金的妈妈用的是一口精致的小吊锅。 今年过年一大家子人，祖传的大吊锅又派上了用场。 还是妈妈主厨，余三金打下手，薛蓝牵着余良在旁边围观。 吊锅的最底下，是用田里种的白萝卜打底，水嫩微甜。 上面铺上一条大鲢鱼中间最肥美一截，事先把两面煎得焦黄。 铁罐里炖透的瘦肉捡一块切成厚片，铺上。 再切油炸豆腐和肉糕，同样切成厚块，均匀地铺上一层。 最后，把铁罐里炖肉余下的肉汤舀上，刚刚盖住这些食材就可以了，农家菜就是这样实在。 干透的松木油烟很少，明火过后，火塘烧出的木炭通红。 余三金的妈妈又在火塘的灰烬里煨了一壶老米酒。 这顿年夜饭就基本准备妥当了。 奶奶有点耳背，余良故意把堂屋里的电视机音量开得很大。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年味也开始上来了。 堂屋的饭桌上，祭祀祖先的食物已经全部安顿好了，满满当当的很丰盛。 余三金的妈妈在门口烧起烙印好的纸钱，嘴里念念有词。 又在院子里点燃一长串鞭炮，看着鞭炮一节一节地一路炸完，他才把大门关上。 回过头，他又给先祖们敬了一遍酒。 她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给薛蓝夹菜，一边说： “这是按照我们这边的老传统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又对儿子余飞说： “你喜欢吃瘦肉，自己夹啊！” 又对余良说： “奶奶夹肉糕给你好不好，小心，让你爸爸帮忙吹吹，烫。” 这是一个难得的没有下雪，也没有下雨，晴朗的除夕夜。 一家人围着火塘吃年夜饭，热热闹闹地看着春晚，其乐融融。 从小，这个小山村里跟余飞、余三金一般大的孩子就会反复被家里的长辈教育，想要走出这个贫瘠的小山村只有两条路，一是读书，一是当兵。 这是老一辈人心目中的正道。 然而，这一年，余三金集中给老人发了37万的过年费，这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如一声惊雷，震惊了村子里所有的人。 经商，做生意，这个风云激荡的时代，似乎又给了村里的年轻人提供了第三条路。 当然，余三金经商的成功，37万的过年费，无形之中给了他们巨大的压力。 因为村里大部分的年轻人都是在工厂或者工地上，做普通的工作。 他们在这场隐形的pk中，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 在村子里，有余三金这么一个高光人物的存在，他们所取得的成绩忽然变得黯淡无光，不值一提。 所以在老年人的心目中，余三金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在这群年轻人的心目中，他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些流言蜚语就传开了。 在一个年轻人的酒局上，什么怪话都有。 “装什么b啊，你们知道吗，余三金现在的老婆是余飞之前的女人，是他从余飞身边撬走的！” “我听说啊，他的生意根本做得不大，这次发钱，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 “余飞比他有钱多了，厂都有好几个，生意都做到全国了。你看看，别人多低调，哪像这小子这么狂！” “听说，他做生意也是跟余飞学的，还抢他的客户，撬他的人，真tm不要脸！” “他之前读书，狗屁都不是，语文拿过13分，他都能发达，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 估计，余三金要是听到这些话，肺都要气炸掉。 奶奶个熊，这些年轻人家里的老人几乎都拿过余三金的钱，得了便宜还倒打一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