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人生如梦，朋友如雾

人活着，谁还不是求个心安理得？ 叶剑中在余飞和柳缇的生命里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虽然短暂，却足够绚烂。 “老板，谢谢你，老叶要知道你回帮他，在九泉之下也会瞑目的。 可惜，他走得太匆忙，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说话······” 过了良久，她说： “我走了。” 余飞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离开，不得不佩服叶剑中，关于离异和丧偶的考虑和做法。 他试想： 我能做到像他那么洒脱吗？ 沈馥丽走上前来跟余飞并肩站在一起。 “你们聊什么？” 余飞说： “哦，柳缇的意思是，老叶放下不下叶剑中策划机构，他安排的一个接班人资历尚浅，不能服众，好几个副总都选择了离开，公司正处在动荡之中。 我已经答应了她，回出手帮帮萧湛。” “萧湛，就是你说的那个接班人？是他吗？” 余飞顺着沈馥丽的手势看去，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正超他们走来。 “余总，沈总，你们好，我是萧湛。”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配白色衬衣，剑眉星目，长发，束了一个马尾。 余飞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微笑着： “你认识我们？” “当然，大名鼎鼎的大宝剑集团的总裁，水世界第二代操盘手，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只是我身份低微，到今天才有幸认识二位而已。” 余飞一见之下，对萧湛颇有好感。 他说： “萧总，过奖了！ 能去你们公司总部参观参观吗？” 萧湛面露笑容： “荣幸之至！ 我来开车！” 一路之上，并没有聊什么。 进大厅，上电梯，过走廊。 余飞和沈馥丽的故事，就是从这条走廊开始的。 旧地重游，余飞用力捏了捏妻子沈馥丽的手。 一路上，萧湛对余飞和沈馥丽保持足够的尊重，态度却不卑不亢。 他可以做得平视余飞夫妇的眼睛，眼神中凌厉的光芒有什么还隐藏不住。 “或许，这就是大哥选择他做接班人的原因吧！我感觉这个男人的身体里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余飞心里默默地想。 进到公司，余飞带着沈馥丽习惯性地看向那面宣言墙。 对于一个对文字敏感的人来说，有时候，文字的排列组合所积蓄的能量足够引起一场海啸。 初次见到这段宣言的余飞，就是这种感觉。 “真是文如其人，老叶虽然走了，但他的精气神还在！” 沈馥丽认真地看完宣言，也颇有感触。 一旁的萧湛说： “这段话是我写的，不是叶总写的。 有一次开会的时候，我写在本子的扉页上，被叶总抓到了。 他看完了以后很喜欢，就一字不改地做了我们策划机构的宣言。” “你写的？怪不得我大哥这么喜欢你！” 余飞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对萧湛多了一份喜欢。 萧湛说： “余总，沈总，请到我的办公室喝点茶。” 萧湛的办公室很小，却出奇地整洁，跟叶剑中的“杂货铺”有天壤之别。 看得出来这间办公室，应该还是他之前做项目经理时的配置。 分宾主坐了。 萧湛脱掉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开始泡茶。 “余总，我之前虽然没有机会拜访你，但叶总曾多次提到你，还说，我们俩年纪相仿，让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余飞说： “每个人的经历不一样，各有各的优势。” 他心里想，如果自己不是重生一世，又侥幸地一头扎进了保健品这个蓝海的行业，假如同场竞技，他不是萧湛的对手，萧湛一定会胜出。 “现在叶总突然走了，他把这么大一摊子事交给我。 说实话，我心里还真的没底。 但是，士为知己者死，我一定不辱使命。” 余飞坦诚地说： “我把你们叶总一直视同大哥，加上柳缇曾经是我的同事，所以你放心，我已经答应了她，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 现在具体的情况怎么样？” “管理体系上，叶总一走，我也压不住几个老资格的副总，他们拉了一帮人另起炉灶了。 骨干人员被抽走了三分之二，叶剑中策划机构几乎成了一个空壳了。 业务方面，除了我之前洽谈的客户，在加上你们两家的业务，大部分也被他们把客户带走了。” 余飞和沈馥丽对视了一眼，沈馥丽说： “萧总，你放心，水世界之前只是跟你们有部分合作，接下来，我们集团的整个策划和全案推广，我都会交给你。 既然叶总赏识，余总也认可你，我也相信你！” “那太感谢沈总，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余飞说： “我大宝剑跟你们叶剑中策划是签了长期战略合作协议的，我们当然会坚定地支持你们。 我还有一个做大餐饮的兄长，真在拓展全国市场。 有机会我带你认识。 还有，我们在江畔大学有一些同学，合适的时候，我也会把你引荐给他们。 总归一句话，业务上你不用担心，我希望你能做到的是，把叶剑中策划机构这个金字招牌能保持下去，基业长青。” 萧湛起身恭敬地说： “余总，沈总，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内部管理方面，我会尽快理顺，重新组建团队。” “好，我相信你。” 余飞又说： “我想去大哥的办公室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钥匙在我手上，我带你们去！” 门开了，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着叶剑中的杂货铺。 叶剑中的音容宛在，似乎并没有走远。 而余飞的思绪却被拉得很悠长。 叶剑中率公司的精兵强将入驻大宝剑已经快三个月了。 余飞觉得自己也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他单独约了叶剑中，想听听他的阶段性的成果。 没想到才聊几句，话题就跑偏了。 “跟沈小姐发展得怎么样了？” 叶剑中开门见山。 余飞愣了一下说： “大哥，我跟沈馥丽是同学，读的是企业家专修大学，玩的不是恋爱对对碰！” 叶剑中抬起酒杯说： “嗯，嗯，我懂，读书什么时候都是好事，但也不耽误谈恋爱嘛！ 我跟你讲，沈庆厚老爷子还专门找我打听过你。 你知道的嘛，老爷子中年得女，沈馥丽是他的掌上明珠，如果有水世界集团的助力和加持，你和你的大宝剑集团还不一飞冲天！” 余飞微笑着摇摇头说： “大哥，你说偏了啊！” 说完，他又以进为进，鬼魅地笑道： “你怎么样？最近老腰还好吗？” “好，好得很！ 每次都是大战三百回合！” “切，都是兄弟，不带这么吹牛的啊！ 我怎么听吴袖说，你最近在跟柳缇闹别扭，她最近在躲着你？” 叶剑中罕见地摘掉棒球帽，说： “这小妮子准备玩认真的呢，防范措施也不做，准备播下了种子，逼我就范呢！” “她想嫁给你？” “是啊，麻烦就出在这儿！” 余飞好似自言自语地说： “不会吧，我看她思想很开放的，是被你的才华所倾倒。” 叶剑中搂住余飞的肩膀说： “老弟啊，她那一身性感的装扮，是个假象。 不过，话也说回来，你试过？” 余飞挣脱叶剑中的手说： “老大哥，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是严格恪守“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条金科玉律的。” “好，好，好，你是正人君子！那你跟你们的吴总的关系怎么解释？” “什么怎么解释？ 我跟吴袖的关系很简单，一直以来，我都想追求她。 但是她不鸟我，我也没办法。” 叶剑中开始献计献策。 “小老弟，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如果不能说服她，那么就睡服她。 只要一上床，很多问题都好办了······ 不过，我还是不信你，我可是听说她跟你回楚北老家都好几次，她的父母还来上海专门看过你，你跟她的关系不可能还是清汤寡水的吧？” 余飞点上一支烟，无奈地摇头：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好，好！我是小人，你是君子。 来，小人敬君子一杯。” 二人碰了一杯，一口闷了。 叶剑中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余总，我得正式跟你道个歉，就是柳缇这件事，你是我的客户，我还泡了你的妞，这于情于理，我错了！ 我再自罚一杯，向你赔礼道歉！” 余飞大度地一笑： “柳缇也是职场的老人，不然也不会爬到经理的位置上，跟谁谈恋爱，跟谁好，完全是她自己的自由，我只是她的老板，又不是她的家长。 你跟我道哪门子歉？” “多谢小老弟海量包涵！毕竟，风言风语的，影响不好。 我这个糟老头子会好好收敛的。 你帮我出出主意，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余飞摆摆手，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说： “这方面，你是大师，你是高手，我可出不了主意。” 叶剑中放下筷子，正色说道： “好，明白了，我自己去处理。三天之内，我给你一个交代！” 余飞自忖： “虽然叶剑中跟柳缇卿卿我我有碍观瞻，但，一个是男未娶，一个是女未嫁，想想也不是什么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沦丧的大事，随他去吧！” 但，这一次，叶剑中却上心了。 别了余飞，时间刚过10点。 叶剑中在柳缇的单身公寓的楼梯口抽烟，堵她。 “不是不理我了吗？还来？” 柳缇撅起她的樱桃小嘴。 “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柳缇没有再说什么，开了门，让他进了屋。 柳缇住的是一间小小的复式的一居室。 进门左手边是简易的厨房，右手边是厕所。 往前走两步是一个小小的休闲区。 从一个精巧的楼梯上去，就是她的卧室。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里挤了进来，添了几分浪漫的感觉。 叶剑中和柳缇的水乳交融基本上都是在无题咖啡馆后边的小院里。 柳缇的公寓叶剑中倒是第一次来。 由于之前两人闹了一点儿别扭，导致今天的会面，两人都有一点尴尬。 “坐吧，” 柳缇把叶剑中安顿在唯一的一张沙发上。 自己则坐在一张卡通的毛茸茸的小凳子上。 “说吧，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 叶剑中突然装起了深沉，他看着柳缇会说话的眼睛，说： “柳缇，你是个好姑娘，有大把的未来。 而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我不能耽误你······” 柳缇打断他的话说： “你今天就是过来跟我提分手的？还这么老套？” “这······” 叶剑中瞬间石化。 他的眼睛落在一个小小的书架上，自己出版的几本书赫然在列。 “我也提出一个不那么老套的建议，你看怎么样。 我们不需要结婚，在一起生活，一同养育一个孩子。 哪天真的没有感情了，或者我们当中的一方发现了更美的风景，对方都无条件放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这个建议不失为是有别于现代婚姻制度的第二个选项！” 叶剑中继续石化。 “这小妮子要干吗？” “你看过金庸的《天龙八部》吗？” “当然。” 叶剑中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 “《天龙八部》里面的人物，你最喜欢谁？” 叶剑中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转守为攻： “你呢，你最喜欢谁？” 金庸的《天龙八部》，是三男主，三驾马车。 乔峰是大侠风范。 虚竹和尚是奇遇。 段誉是情爱。 叶建中暗自思忖: 像柳缇这种女人到底会喜欢哪一种男人呢？ 大概率是段誉。 没想到柳缇说: “我喜欢段正淳段王爷!” “哦？” “段正淳虽然是个花心大萝卜，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真心的好……” 我勒个去! 这不是在内涵我叶剑中吗？ 叶剑中点上一支烟说： “你是怨我移情别恋，用情不专咯？” “你叶剑中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我可没这样说！” 叶剑中盯着她玲珑凹凸的身材说： “你是没这样说，但，你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柳缇拿眼睛剜他，气鼓鼓地说： “你是我的谁啊，连想想也不可以吗？” 叶剑中把柳缇拉到沙发上，肌肤相亲，柳缇想拒绝，身体本能地避开。 他柔声说道： “好，我的小妖精，我算服了你啦！ 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那个，除了婚姻之外的第二种选择！” “真的？” “真的！我老叶什么时候骗过你？” 叶剑中的酒劲有点上来了。 柳缇的身体软了下来，任叶剑中的老手在她身上游走。 到了关键部位，柳缇一个激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行！” “怎么啦？家里来客人啦！” “不是······” 柳缇娇羞地说： “我有了。” “什么有了？” “老傻瓜，我怀孕了！” 叶剑中吓得跳了起来。 “真的，假的？” 其实，他更想直抒胸臆： “你能确定小蝌蚪是我的？” 但他不敢说。 “我验过两次了，确实怀孕了！” 柳缇看着他，巧目盼兮。 见叶剑中反应那么大，一脸错愕，她凶巴巴地说道： “你个老狐狸，你是不是在怀疑是不是你的种？ 我老实告诉你叶剑中，你叶大老板是我的第二个男人，第一个男人还要追溯到我的大学时代。 你忘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你也是喝了酒，猴急猴急的，连雨衣都没有穿······” 叶剑中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经柳缇这么一提醒，好像也许大概可能是有那么一回事！ 这酒，真特码地害人啊！ 大意了啊！ 他的脑袋飞速旋转，想进一步探探柳缇的底。 他重新坐在柳缇的身边，柔声问道：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柳缇说：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就要有别于婚姻的第二种选择啊？” 叶剑中充分展现出一个优秀的策划人的捕捉重点信息的能力： “不结婚，我们在一起生活，共同抚养孩子。 如果哪天没感觉了，就分开。 碰到更好的另一半，也可以随时分开？” 柳缇点点头说： “是啊，你叶大老板的理解能力没毛病！” 叶剑中一直自诩情场老手，常常吹嘘自己：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看来柳缇的这种新式的婚恋观点还是惊掉了他的下巴。 他有点傻傻地再次确认： “就这？” “那不然呢？要不把你的公司、车子、房子、存款都分给我一半！” 说完，柳缇哈哈大笑。 叶剑中还能说什么，这一局，他完败。 柳缇接着说： “我有一个闺蜜对我的评价是我比较认可的： 外表妖艳，内心保守！男欢女爱，通透豁达！” 叶剑中自以为自己活得通透，没想到这个女人更通透。 柳缇勾着他的脖子说： “叶总，在我怀孕期间，如果你有需要，你还是可以去找别的女人，我不会······” 叶剑中用手捂住她的嘴，一字一顿地说： “我叶剑中是人，不是畜生！” 柳缇看了看窗外，说： “已经很晚了，你要走吗？” “我能留下来吗？” “当然！” 柳缇服侍叶剑中洗了个热水澡。 在一张陌生的有微微香味的床上，他很快沉沉睡去。 那只老手却还是轻轻放在柳缇微微凸起的软润的肚子上。 看来这头老妖怪还是被柳缇收服了~~~~~~ 叶剑中离开这间杂货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余飞见书架上，办公桌上都是灰。 萧湛虔诚地说道： “余总，你放心，这间办公室我会好好保留下来，我会定期亲自收拾，不让别人碰。”